◇第四日,3:10PM◇
对于秋村雅各而言,此时此刻就像是回到了位于东京江东区的公寓的41层。
由于所处高度而自然形成的气流,簌簌地从耳边划过,如同湍急的河水冲刷岸头,光是在这样的湍流中巡航的危险,就已经足以让人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然而恰恰相反。站立在本应是甲板的位置,这一次,他感觉双腿奇妙地充满了稳定坚实的站立感,不再惶恐地打晃了。
被踏在足下的是原本呈现出流畅的船只形状的载具——比属于Rider的梦境中更大、更壮阔的,以雪松、象牙和黄金造就的战船。
作为Rider的宝具的一部分,时间宽容地在船只上停驻了。连刚刚落成时的崭新的漆面都维持着原样,木质的醇厚气息时时刻刻萦绕鼻端。
然而还不止于此。原先为了驯服海洋而呈现出的流线形态,在气流中也发挥着作用,而凭空生长出的两翼,像巨鸟的双翼般托举着Rider和雅各升上了高空,得以平视高高地盘踞于天空一角的空洞。
“话虽那么说,这种逞英雄的大场面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抢了风头。”
一只手牢牢把持着满嵌了宝石的滑杆,像是最娴熟的飞行员一样将船只悬停在了空中,Rider偏过头,打量着一脸凝重地眺望着空洞的雅各。
“那么,雅各,你打算怎么做呢?”
——自被召唤以来第一次,她目睹雅各不甚熟练地摘下手套、取下悬在腕间的以骨殖磨成的礼装,将大多时候都缠绕着织物或手套、从不轻易示人的双手,完全裸露出来。
右臂翻转了过来,露出了腕部和小臂内侧。
纵横交错的陈年伤疤,一道道次第层叠着,几乎数不清数量。或是仍然鲜红分明、显然愈合未久,或是已经结痂脱落,却因为其后的二次伤害而生出了丑陋扭曲的瘢痕。
弯弯扭扭、高低起伏的伤痕,和属于同一主人的秀气光洁的面孔,似乎毫不相称。然而,却确实出现在了同一副躯体上。
Rider深深地皱起眉毛,望向站得离自己更远了一些、已经几乎伸手便可碰触到空洞的雅各。
“挖掘‘死’的对面,是创生。虽然我更愿意学习此道……但过去的时间里,还在和那个人一起生活时,我的确从来没有得到过学习创造生命的魔术的那种机会。”
以再简单不过的语言,雅各淡淡地将想要倾吐已久的话语和盘托出,脸上渐渐挂上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但好在,我的身体似乎很特殊。我很快发现,于我而言这是不需要学习就能得到的能力。”
按下了方才起就已经佩戴上的耳机,雅各将手触上原本被魔眼的实体占据、现在已经化为了空洞的边缘。
——冰冷而似乎有微弱的吸引力。然而“窥探”的感觉已经消失,不再令人感到如芒在背,似乎已经从具有生命的状态转化为了死物。唯一具有生命气息的,仅有被包裹在球形的空间中央的小小婴儿。
但脚步仿佛被绊住了一般,无论如何竭力向前,都无法靠近那婴儿。雅各索性止住了步子,任凭身体毫无着落地悬停在半空中。
“各位,我会在此处制造一个拟态的生命。它没有任何其它的作用,仅仅是能令地面那些……被虞小姐称为‘困敦’的怪物,暂时停止在地面进食的渴求,转而疯狂地渴望能摄入这更为可口的拟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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