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毒血放出来才能不被毒素控制折磨。”鹿姐惜字如金的解释了一番。
不一会儿又转到另一侧用同样的方式放血。
不过这次鹿美人却拿过来一只茶杯接着流下来的血。
皇帝刚听她说完,果然安静下来,女子清冷干净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莫名的安心,可没等他安多久呢,左脚的脚腕簌地一凉然后剧痛传来。
皇帝忍不住……又哭了。
“吓银~”
放了四肢的血,接了三茶杯,每接满一杯鹿姐就给他包扎上。
然后在皇帝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将三杯血端到了外面的桌子上。
鹿姐凝神片刻,发现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开始双手结印,葱白玉指点点缠缠,就见那杯中血液呈红丝线般一点点升起。
大概离杯口两尺高的地方一圈圈缠绕,不一会儿竟化成实体,变成了三粒圆溜溜的珠子。
三枚珠子通体赤红,小拇指甲盖大小。
鹿姐摊开掌心,那三粒赤珠便躺在她的掌中。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皇帝虚弱的像根面条,脸色也跟白面条差不多。
“你的毒已经逼出来了,不过因为你失血过多,需尽快补血,我们走后让人煮些补血的食物来。”
皇帝似乎感觉自己此时除了没力气头晕外倒是没了那白蚁啃食的滋味了。
当下难免激动,撑着柱子坐直一些道:
“女恩公,那朕是不是再不用受那残忍的折磨了?朕……性命可保否?”
“性命无忧,调养几日便可恢复。”
皇帝闻言简直感激涕零。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鹿姐看着他,周身的高冷减弱一些道:
“不必客气,倒是皇上能有如此毅力,没让毒药牵着鼻子走,让人佩服。
要知道勾魂果这种极意让人成瘾并且极难戒除的毒药,很少有人能拒绝它的诱惑。”
皇帝闻言先是一惊,然后脸有些发红的低下头去。
说起来,要不是不甘愿把偌大的江山拱手让人,还是一个极其居心不良的骗子。
亦或是因为他预测到自己要么被毒物控制最终死去要么在死之前能手刃假天师为自己报仇,或者他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可他的阴暗面却被救了自己的姑娘夸奖,让他有些汗颜。
包括安鱼和鹤白羽也是对皇帝刮目相看。
安鱼给他解开布条,然后扶着他坐在龙榻之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皇上最宝贵的东西现在落入天师手中了是吗?”
这番话再一次震惊到皇帝。
“你们这都知道……”
说完有些后悔,毕竟他现在是一个连玉玺都护不住的皇帝,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不过是个摆设,如果有心人要反他,皇帝的头衔就要易主了。
“我们不光知道鱼昌拿走了玉玺,还知道……他拿走的是个假的。”
皇帝身子一震,依然浑浊的眸子紧紧盯着高个男子,眼球慌乱震颤。
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他眼珠子都疼了,才不得不低下头败下阵来。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皇帝被奸人蒙骗,身边连一个能出谋划策尽心辅佐的人都没有吗?”
原本虚弱的人又猛然抬头,这一晚上他的心大起大落。
“出谋划策……尽心辅佐……的人……”
突然,容闫那张正义凛然的面容和经常与他一同讨论天下事的身影顷刻间就出现在他的脑中。
皇帝才发现他竟如此想念他的容相,那个父皇临终前将自己托付的人,那个辅佐年轻到半百的他,从来没有厌烦和不敬的人。
他是怎么就忘记丞相的好而轻信了才进宫几个月的外人?!
原来自己是个糊涂的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