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本刺史已然知晓,天水偌大一个府郡,后边还要应对诸葛孔明骚扰,这钱留了就留了罢!只是有一条,放在堂上的那些财物,你也一并带回天水,该清偿的清偿,该备用的备用,该奖赏的奖赏,本刺史不喜欢这些劳什子!简明,去准备朱笔吧……”郭淮朝简明摆摆手,然后端起茶碗自顾地喝起来。
“将军,您如果不收下这些东西,整个天水便没人敢收……”郝昭还想争取一步,郭淮直接伸出右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简明端着笔砚凑到身旁。
“将军,还有一件事……詹水兴有一个请求,希望能留詹恩贵一命,下官考虑过这件事,认为可以让詹水兴在长安府使一笔钱,暂且留他兄弟一条残命……”郝昭眼看郭淮提笔就要批红,赶紧说出了另外一条建议。
自从他在天水大张旗鼓的改革整顿,郭淮一句话也没说一件事也没掺和,他就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已通晓大司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这一番公堂对弈,更让他清楚郭淮的睿智和城府。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郭淮同意他的请求后,他就顺手送郭配一个人情,把事情里里外外办的漂漂亮亮。
郭淮停下手中的笔,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继续签批了案卷。
他反感有这样滴水不漏的下属,但这个顺水人情对远在长安的弟弟又确实很实用,所以他只能沉默着默许了此事。
但是当天水的卷宗和郭淮的书信送到长安时,一切为时已晚,郭配已经坐在午门外扔出斩立决的令签,刽子手手起刀落,詹恩贵的脑袋滚落到那几只噬肉的野狗面前。
而在同一时刻,不远处的茶楼上,逢乐官的对面坐着曹也,曹也歪着脑袋看向午门,嘴里轻轻地说道:“竟然没有人来阻拦。”
“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谁会去救他,就是他哥哥詹水兴,不也被曹长史安排妥当了么!”逢乐官起身给曹也斟茶,语气轻浅又诡异。
“哪有什么十分妥当的安排,有的只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喝完这杯茶就可以去给你家主人带个消息了,他应该也惦记着这场问斩呢!”
逢乐官心里一惊,他抬起慌张的目光看向曹也,曹也却邪魅一笑,捏着茶碗盖一下一下的撇着浮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