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夏侯别驾府。
一个小校捧着一个被烟火熏黑的木盒子站在北湖旁的亭堂前,等着亭堂里的两个男人说点什么。
此刻微风阑珊,亭子四周挑起淡青色的纱帐,纱帐中央是一架琉璃榻,榻上躺着浑身放松的夏侯晚,旁边坐着身着素衣的逢乐官。
这是夏侯晚多年的老习惯,每当秋雾缭绕的季节,他就喜欢浸润在雾气中让人给他按摩放松。按摩的婢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十四五的清白少女试过,十八二十的佳人也试过,二十八三十岁的人妇他也尝试过,但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逢乐官,能让他无比惬意的松弛下来。
“主人,司马昭还真是在城楼上挂了镶旗,他找到城门侍郎张遥,用边情司办案为由让张遥配合他挂了旗子。”逢乐官去水房取来一筐深窖玉,取玉的间隙他听情报人员汇报了今天早上城内城外的异常情况。
“张遥,那不是张远的近弟吗?”夏侯晚感受着深窖玉散布在全身各处的阴柔,有意跟逢乐官多聊些话题。
“就是清平的弟弟,当年我们把清平调回来,他提的条件就是把这个张遥也带到长安来。”逢乐官一边把深窖玉蘸了精油往夏侯晚身上放,一边温柔可戚的回答着夏侯晚懒散的问话。
“兄弟情深,却也给了坏人攻击他的机会,当年司马懿说过,张远可拜大将军,如今却被他儿子司马昭打成重伤,也不知道司马都督知道了作何感想。”夏侯晚叹息了一声。
“司马昭也聪明,就是性子浅了一些,要做的事把握不好余地,但他有个足够强大的爹,所以才有恃无恐……”
“蜀谍的事情,他爹应该还不知道,不如趁着这位少爷还没拿到定心丸,再给他加一把火。”夏侯晚微微侧头,目光柔切地看向逢乐官,逢乐官留着汉宫婢女的散发,身着亲肤素衣,似乎要跟那青纱帐融为一体,让夏侯晚看得如痴如醉。
“主人,火还可以加,但怕烧到我们自己身上,今天早上城楼上挂起镶旗以后,行宫苑附近有人燃放烟花,怀疑是蜀谍的同党在发放信号,然后禁卫军就把行宫围了起来,现在各级官员都猜测皇上已经到长安了。”逢乐官对着亭堂外的小校挥了挥手,小校就自行离开了,然后他小声的对夏侯晚说了自己的猜测。
“皇上如果到了,这把火就更要烧起来,而且要往自己身上烧,不然这西别驾府不就成了聋子的耳朵了吗!”夏侯晚索性侧起上半身,笑意绵绵地看着逢乐官,他身上的深窖玉也随之滚落一地,撞在青石板上碎出清脆的妙音。
“俾身明白,那就让蜀谍以镶旗烟花为信号的说法传遍长安城,给司马别驾增加点压力。”逢乐官试探性地询问到。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我们这些年过得太舒坦了,上次去见刺史大人他说长安已不是久留之地,你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夏侯晚问到。
“俾身猜测,夏侯刺史知道早晚要调回洛阳,所以让主人做好准备,随时接替长安州牧。”
“你啊,总能在合适的时候挑着好听的话来填补我的心情,如果真有一天我入了长安府,还真舍不得把经营这么久的西别驾府留给你独自享用!”夏侯晚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蜀绣霞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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