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戴着面具,毫无饮酒之意,居然敢劝她饮茶敬酒,怕不是打算酒后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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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一撇,顺口啧声:“我原以为小石头是纯情童子,原来是经验丰富的浪荡天子。”
他却凤眸凝重,深蓝的瞳仁里饱含压抑。
“可让朕第一个献出童子的是你,坚守二十三年只为奔赴华胥做通房,却被你们扫地出门。”
他一句一个大霹雳,元无忧瞬间愣住。她原以为他不记得,时至今日她才知晓,这狗皇帝原来什么都知道?可她确实是近日才想起来的。
当年挂名她通房的人,到底做了她通房,甚至未与那个名义上的婢女皇后圆房,留给她呢。可是在这种境遇下说出真相,元无忧只能怀疑他是故意羞辱,挑拨离间,别有用心。
“国主陛下不会不懂,当时我那些个候选夫婿若还在,周国的皇位还轮不到你。而今你跑来质问我有眼无珠,岂非可笑?”
“朕已有权娶你进宫。朕的身份不比兰陵王高贵权势吗?”
“啧啧…我登为华胥国主,坐龙椅住帝都,自己尚要开后宫,我得多想不开啊去进你后宫?更何况高长恭不止身心洁净,尊我为妻主,忠贞,还与我患难相爱,你懂人世间的感情吗?不说男女之情,即便患难与共的友情,你也从未在意过吧,否则怎会屡次恩将仇报,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用利益衡量,质疑这个怀疑那个。”
宇文怀璧并未回话,只伸手拉下颈后的衣领,细密的长睫垂在眼窝处的玉片上,打出两弯阴影。引得她警觉:“你要干什么?以色为诱?”
“给你摸苦情痣。朕的七情和合…是你。”
“何为七情和合?别扯那些没用的来迷惑我,东施效颦罢了。”
“失忆毁容后的弥月,与你相逢于患病垂危,朕会记着君臣佐使,七情和合永志不忘。朕从前并无七情六欲,遇见你之后方觉醒了。”
俩人就隔着一条高脚胡桌。
桌上的东西几乎一口没动,不知是哪道菜,让俩人之间萦绕着一股独特的腻味甜香。
元无忧坐在二轮轺车上,装作行动不便,于是这人豁然甩开乌金大袖,清瘦如竹骨的男子探身凑近她,把手里的茶盏递给她。
“是故里的蒙顶甘露,品一品还是老滋味么?”
她真想问他是品哪杯茶。
就在元无忧伸手接茶之际,这人一个不稳就要扎进她怀里,这能行吗?她腰有伤啊!
于是元无忧眼疾手快地,从他身后去勾他勒紧细腰的黑皮盘金蹀躞带,将人扶住站稳,却忍不住提鼻子吸了一口气,他身上好香啊!原来那股沁心的甜香是他身上发出的!绝非狐臭,可也不该有这么浓郁的体香啊?
宇文怀璧瞧出了她的疑惑,只道:
“是龙涎香。出了汗…会更香。”
元无忧暗自咬牙,不愧是有后妃的人,高长恭那个憨包老童男,决计说不出这话来!
偏生他凤眸眼尾一挑,隐隐从面具里扯出眼窝底下的一枚鲜红泪痣,顿时媚态横生:
“高长恭生愣青涩,只会让你憋火,不如交给朕,必保你食髓知味,尽兴而归。”
元无忧从未见过有人把经验丰富,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人就这么守在她身边,这不是故意挑衅吗?她若再不接招,就显得弱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