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李方笑声戛然而止,满眼狐疑地往二人身后张望,道路上再无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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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长等人何在?
怎么就你二人回来?”
李方顿觉不妙。
一众兵士围拢上前,梁广长叹口气:“伯长率领我等掠击贼人营地,引诱彭蠡大王亲自带兵追击。
一番血战,伯长和其余兄弟阵亡,只剩我二人侥幸活命......
混战里,我二人合力击杀彭蠡大王,取下其首级......”
一旁的邓兴满面涨红,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李方起初听到支豹阵亡大吃一惊,后又听梁广说斩杀彭蠡大王取得首级,失声惊呼:
“你二人杀了彭蠡大王!?”
“首级在此,请队主过目!”
梁广从鞍辔钩子上,取下一染血包袱,露出血淋淋人头。
李方瞪大眼绕着人头看了又看,拳掌猛地一砸:“果真是彭蠡大王!
没想到,这贼厮竟然死在你们两个无名小辈手中!
哈哈哈~你这贼酋也有今日!
方才乃公差点被你一矛带走小命......”
李方揪住人头发辫,啪啪打了几记耳光。
兵士们大笑怒骂,冲人头吐口水。
就是拜此贼酋所赐,他们这支队伍才落得七零八落、几近覆灭的凄惨下场。
“去去去!这可是梁广、邓兴二人的头功!莫要弄坏了!”
李方笑骂着,用布兜裹好人头。
兵士们围着梁广、邓兴夸赞恭贺,既佩服二人力斩彭蠡大王,又羡慕二人立下头功。
十五骑出击,只有两骑活着回来,还折了伯长支豹。
这运气也忒好了些!
至于伯长支豹,和那十三名氐兵,无人再关心他们究竟是如何战死的。
郭娘子和刘姥听到车外动静,从车窗小心翼翼探出头。
李方拎着人头大步上前,拜礼道:“恭贺娘子!
仆帐下什长梁广、兵士邓兴合力斩杀彭蠡大王,取得首级在此!”
李方捧着人头展示,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可惜伯长支豹于交战时阵亡!”
郭娘子“啊”地惊呼一声,半遮双眸才敢看那人头。
血淋淋人头面容狰狞可怖,令她胆战心惊。
“可确信是贼酋首级?”
李方笑道:“娘子放心,绝不会错!贼酋一死,想来卢水胡贼众已然溃散,绝不敢再追!”
郭娘子轻颔首,眸光转向梁广。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少年郎。
走近看才发现,这少年郎当真是高大挺拔、仪表堂堂。
三分胡人样貌,更是让他显得卓尔不凡。
梁广眼皮一抬,便瞧见车窗边倚着一位美貌女子。
妆容抹花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却一点不影响其容貌。
梁广在心里赞叹一声:好一位娇弱美人!
刘姥慌张喊叫:“就算贼酋授首,也无法保证贼人不会追击!此处不安全,还是赶快前往骊山军营为好!”
李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就属这刻薄老妇多嘴多事!
郭娘子也道:“稳妥起见,还是暂避骊山军营为好!”
李方只得无奈领命。
刘姥一指梁广:“让这士伍上来赶车!近身保护娘子!”
梁广一愣,让我赶车?
郭娘子没说话,坐回车厢放下帘布,算是默认了刘姥提议。
李方干咳一声:“既如此,梁广负责赶车,务必走得稳当些。”
李方冲他挤眼睛,示意他乖乖听命,莫要触怒那刘姥。
梁广只得爬上车辕,拿起鞭子往老牛屁股猛抽一鞭。
老牛“哞”地叫唤一声,缓缓拉动羽盖车前行。
刘姥呵斥声从车内传出:“你这士伍会不会赶车?还不走快些?
若是被贼人追上,伤到娘子分毫,你万死也难以赎罪!”
梁广有些恼火,扭头问道:“娘子可是要走快些?”
郭娘子没出声,刘姥喝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呵呵~请郭娘子和刘姥坐稳了!
仆这车速快起来,可不得了!”
梁广古怪一笑,呛啷拔刀往那牛屁股一戳!
没伤到多少,却让老牛吃痛之下受惊狂奔!
“哞~”
一声牛吼,老牛撒开蹄子奔突,拉着羽盖车风驰电掣般往骊山下驰去。
一路响起两个女子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