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关心溢于言表。
孔讷沉默,制止了孔福。
“福叔,我想跟爷爷待一会!”
孔府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院子,诺大的花园,只剩下孔克坚爷孙二人。
“孙儿不孝,一不能解爷爷之忧,二不能护爷爷清誉,孙子不孝!”
孔讷跪下来,失声痛哭,朝着孔克坚拼命磕头。
孔克坚红着眼,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爷爷,今天有人说你汉奸,我跟人打了一架……
但,孙儿无能,孙儿不想别人说爷爷是汉奸!”
“言伯也不想当汉奸……”
孔讷毕竟只是孩子,他这些日子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只有在爷爷面前,他才能将这些委屈发泄出来。
“言伯,要笑!”
一直不动的孔克坚,慢慢站起来,蹲下,抱住孔讷,爷孙俩一起默默流泪。
“委屈你了!”
这是孔克坚第二次,在院子里说出一句真心话!
……
皇宫!
许存仁奉口谕前来,在御书房门口等候。
王公公将他领入御书房,御书房里永远都有皇帝忙碌的身影。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
“许老师,请起!”
朱标见许存仁进来,赶紧站起来迎接。
许存仁道:
“太子殿下,这声老师当不得!”
“怎么就当不得,你教过他,就是他的老师!”
朱元璋打断二人的客套,对太监说:
“给许老赐座!”
太监们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许存仁谢过皇帝的恩典,坐在一旁。
“许老,如今南京国子府学刚升国子学,你肩负着为国培育人才的重任,多有辛苦!”
老朱等许存仁坐下,先是赞扬了他的贡献。
这倒不是给许存仁高帽,从几年前他打下集庆路,也就是现在的应天府开始。
许存仁就接过当年应天府学的重任,从博士做到祭酒,他为大明也培养了不少人才。
如今恩科未开,还有不少心念前朝的士子不愿为大明效力,老朱甚至已经拿刀架在这些人脖子上,用鲜血逼着那些所谓的前朝遗老遗少在大明为官。
但他也知道,此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明要培养自己的班底。
而在还没开恩科的情况下,举荐制就是目前朝廷选拔人才的主要方式。
国子学,是大明的人才库,许存仁就是帮老朱筛选人才的人。
“许先生,朕那天跟你讨论的东西,你想得怎么样?”
许存仁闻言,表情微微色变,但却很快收敛,只是说:
“陛下,臣还要再想想……”
朱元璋点点头,他今天找许存仁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朕给你国子学送了两个人,那两个孩子表现如何?”
许存仁想了一下,说:
“孔讷这孩子心性不错,性子也算沉稳,如果将来继承衍圣公的爵位,算得上不错,只是他现在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那种无言的孤立,臣怕他受不住!”
朱元璋闻言冷哼:
“受不住也要受着,这是他们孔家的修行,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朕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孔家,还能看清某些人的嘴脸!自命清流,或者明哲保身”
他说完,却笑着问许存仁:
“那先生准备如何对待孔家那位少年?”
“既然陛下将他送入国子学,那他就是我的学生,自然是一视同仁!
且微臣想,陛下将他送到国子学,可不是为了让人羞辱他,而是磨砺这个孩子!
臣当让他感受到我大明的好,让他归心大明,才符合陛下的期待!”
许存仁不卑不亢的态度得到老朱认可。他跟了自己十年,有他掌着国子学,老朱绝对放心。
而且他也足够了解自己,朱元璋并没打算将孔家一棍子打死,只要他还需要利用士子集团一天,他就必须尊孔。
可是孔克坚的做法让他难以接受,他需要用狠一点的手段去打压孔家,给天下人表率。
但打压之后呢?
该拉拢还是要拉拢,将孔讷送入应天,老朱并不是要一个人质,他何等英雄?惩治孔克坚也就算了,孔讷一个小孩子如何入他法眼?
皇帝真正要做的,是收孔家未来衍圣公的心呀!
只可惜,那些庸人看不懂。
还是许老深得他的真心!
问完孔讷,老朱酝酿情绪,
装作不经意地询问:
“龙虎山那个小子呢,他怎么样?”
许存仁听闻皇帝提起张异,倒并没有感受到皇帝口气中的过分关心。
只是想起张异,他却自顾笑起来。
这一笑,笑得老朱也是莫名其妙。
他虽然用检校监察百官,但检校也不可能全部的官员都覆盖。
国子学这种清水衙门,老朱安排检校监视的话纯属有病。
而他这几天也确实没有关注张异,是以什么都不知道。
“您把孔讷送到老臣这里磨砺,但张异那孩子是陛下叫过来磨砺人的吧?”
许存仁这句话一出,皇帝和太子对顿时觉得亲切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味。
张异这臭小子要是在国子学老老实实,那才见鬼了呢。
“他怎么了?”
皇帝都没发现,他提起张异的时候,语气都是欢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