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天师即帝师,张异不上当
“天岂有师?”
朱元璋和张正常的对话,随着时间推移,也逐渐在小范围流传。
龙虎山上下,虽然知不详细,但也听过这句话。
邓仲修和正一道的师兄还是有走动的,龙虎山的八卦他也知道一些。
张异道出这句话,邓仲修还有不解,张异叹了一口气说:
“天,天子也!
想当天师,就是想当帝师!
我何德何能有资格成为皇帝的老师,那不等于说我想骑到皇帝头上吗?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是……”
邓仲修嘴唇动了动,倒是想反驳,可是张异打断他的话。
“师兄是想说,咱们龙虎山没那个意思,对不对?
但这并不重要,只要皇帝自己把天理解成天子,那咱们怎么定义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以前龙虎山的人不知天,所以皇帝可以原谅你。
可从我爹跟皇帝有过那场对话之后,天子怎么定义天师二字,其实已经十分明了了!
不知者不为过,可从那天之后,我再提,叫做明知故犯!
天子若不答应,尚且有一线生机,可如果皇帝答应了!
咱们龙虎山上下就洗脖子等死吧!
皇帝想要收拾咱们,随便找点什么理由不行?
师兄不会以为那位皇帝下不了决心吧?”
邓仲修登时垂头丧气,拿回天师位这件事,对于龙虎山上下来说也是一个盼头。
张家失去天师这个名分,就犹如孔家失去衍圣公的封号。
虽然富贵依旧,可心里总会觉得缺点什么?
不独是张家人难受,正一道的道士们同样会难受不已。
毕竟龙虎山的弟子,数百年来一样在天师的名号庇佑下。
张异走到邓仲修身边,想拍他的肩膀,奈何不够高。
他踮起脚尖,拍拍邓师兄的背部算是安慰。
“师父会很失望!”
邓仲修显得有气无力,张异回答:
“所以你别告诉我爹,让他有个念想,拿回天师位是不可能的,当皇帝帝师,你自古以来见几个皇帝干过这种事?
更何况咱们的陛下,可绝不是什么昏庸的君王,终大明一朝,我们张家大概是没希望了!
能熬到明朝的皇帝去了,下个朝代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丁点机会!
所以呀,让我爹去折腾吧,他折腾,得皇帝信任,他心里就有个想法!
如果连这个希望都失去了,那就危险了!”
邓仲修提起精神,郑重点头。
“师弟,其实伱是很关心师父的……”
“别给我强行进入抒情缓解,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邓仲修闻言呵呵傻笑,师弟难得会有如此不好意思的表情,让他觉得有趣。
他转移话题:
“虽然拿不回天师位,但皇帝陛下对师弟是真好呀!”
这句话张异倒是没办法否认,十二顷良田,只要是在差不多的年景,肯定有两千石的粮食产量。
如果以后世道变得更好,这粮食产量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两千石是什么概念,别看一千两银子放在张异身上感觉也没多少钱,可背后代表的政治意义绝对不小。
明后年皇帝大封功臣,开国六大公爵,常茂这个水货公爵的年俸禄就是两千石。
所以以这个为参照物,朱元璋这次给他的赏赐够不够丰厚?
再回想一下老爹给皇帝办事拿了多少赏赐,就一目了然了。
张异拿了这么多赏赐,心里反而不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深宫中那位对自己如此顺眼?
“别说这话了,拿命换的!
一个杨宪,就足以让我低调,夹着尾巴做人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找皇帝要一个随时逃学的特权,老子最近要低调做人!”
张异随口否了邓仲修拍他马屁的话。
以前他高调,是因为想让皇帝注意自己,皇帝的目光就是自己最好的护身符。
可一旦被皇帝注视到了,就该安心修道了。
如果他还蹦跶在应天的舞台上的话,也容易被人抓着把柄。
深宫中那位,主打就是一个喜怒无常。
今日他可以对你赞赏有加,明天也可以把你当成妖道。
张异深知,自己最好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年龄。
他做一些不太出格的神异表现,暂时还不会引起皇帝猜忌。
出名,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如果不知分寸,也会害了自己!
其中的取舍,让张异头疼不已,
都怪杨宪那个贱人,要不是他把自己拎出来,自己何必如此头疼?
希望他人有事!
“师弟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师弟,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咱们道观的地?”
良田,是封建社会的基石!
拥有土地,对于士农工商任何阶层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本来一穷二白的清心观,突然有了一片土地,不说邓仲修,就是张异也有点心动。
土地,意味着根!
华夏民族的观念中,落叶归根这件事是刻在骨子里的!
张异理解邓仲修的情结,虽然在他看来土地也意味着麻烦。
良田总要有人种吧?
别以为两千石粮食就全是地主自己的,你要找人种粮,就得给人工钱,或者说让佃户截留一部分粮食,所以张异从今天开始,还要去经营这一千多亩田地,想想就觉得麻烦。
不过,在异世界有了自己的产业,也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从今天开始,他也是地主阶级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们负责给我找到合适的佃户,改天我再去看!”
张异将土地的事丢给邓仲修和老陌之后,自顾去后院忙他的去了。
他对这十二顷土地没有兴趣,邓仲修却十分上心。
清心观是他目前的修行之所,也算是半个家,他作为清心观的管家,当然要管好这些事。
“找佃户,做交接?
不行,师弟不管,贫道要认真起来才行!”
皇帝赏赐的田地,前身肯定是官家的田,而按照此时的月份,田地上自然也有佃户。
邓仲修拉上老陌,按着名册准备去接收田产。
而另一边,太监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