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锦衣卫来抓张异,这是怎么回事?
邓仲修并不知道张异最近做下的事,只是明白朱元璋和张异真正的关系。
他如果要抓张异,很有可能是要出大事的。
邓仲修赶紧跑回清心观,关门。
然后出门去求见相熟的官员。
这些年他主持朝天宫,跟礼部的官员多有合作。
所以相熟的京官,他多少是认识一些!
只是他去找这些人,却发现无一例外,他们都给自己一个闭门羹。
这才让他意识到,此事闹得很大。
邓仲修终于找到门路,去问一个相熟的官员,谁知道人家只留下一句话:
“别说你师弟,如果事情闹大,你们龙虎山都要承受灭顶之灾!”
跑了一圈,原由没有问到,但疑惑反而多了不少。
邓仲修左右为难,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整个应天府,就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师父,师父……”
他第一时间想到师弟交给他的信,也想到了远在龙虎山的张正常。
他赶紧去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龙虎山。
观音奴逃走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
张异被抓的消息,也惊动不少人。
许多人或者跟张异有仇,或者跟他有交情。
都在打听,或者想办法营救人。
但听到对方进了诏狱,又纷纷沉默下来。
诏狱!
有进无出!
代表皇帝意志的诏狱,能被锦衣卫拿下的人,基本上很难从那里走出来。
“闺女,你说我要不要进宫,求一求皇后娘娘!”
“娘,不用!”
魏国公府,徐家丫头和母亲也正在讨论张异的事。
但徐家丫头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娘,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陛下对张异的情感和重视……
咱们魏国公府,就不要掺和这件事了!”
徐妙云轻声安慰母亲,谢氏捂着大肚子,满是忧虑!
“可是,这次是陛下亲自下令!”
“娘,女儿只知道,别说一个王家姐姐,一百个她也换不走张异的性命!”
在徐家丫头好说歹说之下,谢氏总算被她劝走了。
只是徐家丫头转头,就叫来徐允恭。
“你跟我出门……”
“姐姐,咱们去哪?”
“有阵子没有见常家姐姐了,我们进宫去找她……”
徐允恭闻言,笑嘻嘻:
“姐姐找常家姐姐是假,找太子殿下求情才是真的吧?
您自己明明担心,却还安抚娘亲?”
“你再说?”
徐家丫头被揭破心事,举起手。
徐允恭露出害怕的表情,赶紧跑开。
在徐家丫头的威逼利诱下,徐允恭终于被她拉着一起前往皇宫。
东宫!
有一位美妇人,也正在求朱标。
“太子殿下,我那张家弟弟,真的……不能想想办法?”
朱标闻言,啼笑皆非。
他知道自己家的妻子跟张异的情感,他也没有跟对方说过张异与他们父子的缘分。
非朱标不信任妻子,但自己家的丈母娘和大舅子是什么德行,朱标也明白。
他正要安抚妻子,听有人禀告,说是徐家姐弟求见。
“你看吧,有人比你更操心!”
朱标让人将徐家姐弟都叫过来。
不多时,徐家丫头和徐允恭连袂而来。
“丫头,这次你没穿道袍了?”
朱标和徐家姐弟极为熟悉,见面就能调侃她两句。
徐家丫头脸微微红,她穿道袍,还不是为了防止嫁入天家?
徐家丫头这才意识到,自从徐达隐约将那件事定下来之后,她穿道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监国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徐家姐弟二人,恭敬朝着朱标和常氏行礼。
“都是自家人,你们用得着客气?”
常氏将徐家丫头拉起来,上下打量。
徐妙云也在看着常氏。
几年后的常氏,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结婚之后,从少女的青涩到逐渐多了一丝风情,让她的女人味越发凝聚。
“你家太子哥哥说,妹妹火急火燎的来,恐怕跟我想的是一件事……”
常氏的无心之言,却让徐家丫头脸色微红。
在场四个人。
太子朱标与她都知道张异和皇帝的关系,常氏和徐允恭却不知晓。
简而言之,太子也许就是推动她和张异……的人之一。
这让徐家丫头原本打算铺垫的话题,变得毫无意义。
“张异的事,你们求情没用……”
朱标强忍着笑,故意板着个脸。
“这小子太过无法无天,大概也是世家之人骄横惯了,他仗着跟二弟关系要好,竟然带着那位郡主出去?
本宫查过,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所以才会让那些蒙古的间谍给抓住了机会,为他们设局!
现在你们别说救他,他能保住性命,不牵扯龙虎山就不错……”
常氏闻言,大惊:
“殿下,妾身以性命担保,张家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朱标闻言冷笑,训斥: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常氏登时不敢说话了,大婚这么久,她与朱标恩爱,少有争吵的时候。
平时,朱标对她,也是客客气气。
如此当面训斥她,肯定是气愤至极。
一时间,常氏也不敢求情了。
朱标继续说:
“本宫倒是相信他并没有与奸人勾结,只是被利用!
若是这样的话,倒还好说!
可是根据我们查证,那座拍卖行的掌柜的,就是北元的间谍!
他们这些年多有业务往来,张异的镜子都是通过陈珂的拍卖行拍卖!
若是说张异乃是北元的奸细,也说得过去!
若是此事坐实,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龙虎山,乃至正一道,都会被陛下清算!
至于他,能留下全尸,就是万幸!”
“啊!”
常氏此时才明白,张异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她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张异的人情,所以才努力替张异求情。
可如果按照朱标所言,此事恐怕要牵扯到诛九族的大罪。
以陛下的性子,杀光龙虎山一脉,也不是不可能。
她瘫倒在地上,只是流泪。
想起过去欠张异的种种,常氏两眼一黑,昏昏欲睡。
“妇道人家,经不起吓,徐丫头,扶着你姐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