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把电视关了,然后又突然跟他说——“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他怔了一下,看向她的脸。
“刚才那个保安好吓人,”她边比划边说,“一下子就把那个人的胳膊给扭到背后去了,都差点被他扭晕过去,满头是汗,还大叫了一声……那个保安还瞪着我,凶巴巴地让我回家去……我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报警……然后我就点了手环,然后你就跑过来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描述刚才的经过。他想起蹲在地上的那个男子,问:“那个保安为什么扭他的胳膊?”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骂了那个保安一句脏话,然后就被扭住了胳膊。”
朴松民心想:就大卫那体格子,不得把他胳膊拧折啊……你惹谁不好,干吗要惹这祖宗呢,真是自讨苦吃……
芬格里特继续说,“那个保安肯定不是好人,哪有直接动手打人的?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他不一定会对我做什么……”
朴松民解释道,“那个保安不是坏人,我昨天就见过他,你误会他了。”
芬格里特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因为她突然不说话了,而且还侧过头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半晌后,她又突然说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会伪装成好人的坏人,所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才行。”
朴松民心想:什么鬼?她在说什么?她的意思是说我分不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正想着,又听她说:“就像那个达拉斯,你别听他把自己吹嘘得那么完美,其实他是个特别自私自利的渣男。”她顿了一顿,看向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是好人,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快赶到我身边,更不会挡在我身前……”
说着,她突然不说了,并移开了视线,片刻后,她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上达拉斯的当,也不要去帮他做任何事情,因为他是个特别无耻的小人……我听你们经理说,你有很多年都没有升过职了,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成功的办法有很多种,你不要妄图走捷径,那样会最终害了你的……”她现在的语气,就像是个正在教导孩子的母亲。
朴松民发现她是在很认真地说着这些话。听到后来,他也就明白了她还是在怀疑自己想攀附上达拉斯这个所谓的‘高枝’,于是解释道,“我那天见他是为了调查他,并不是为了和他拉关系。”
芬格里特一怔,然后眼睛突然一亮,并看向他问道,“你也在调查他杀妻夺产是不是?”
杀妻夺产?
朴松民一愣,马上问道,“你怀疑他杀了自己老婆?”
芬格里特又是一怔,紧接着,她眼里的光便渐渐淡下去了。她悠悠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算了,当我没问……”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朴松民一直在怀疑达拉斯是湮灭派的信徒。他想:如果达拉斯是湮灭派的信徒,没准还真能做出这种事——因为这是一群没人性的疯子,他们干出什么泯灭人性的事都不奇怪。
如果她电脑里有达拉斯杀妻的证据,那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就全都能说得通了——前天,达拉斯派那个黑影男来偷她电脑;昨天,他派那个黑影男来杀她灭口!
想到这里,朴松民便连忙问道,“你电脑里是不是有他杀妻的证据?”
芬格里特摇摇头,“没有。”
没有?朴松民陷入沉思:没有?难不成电脑不是达拉斯偷的?难不成昨天那个鬼东西跟湮灭派一点关系都没有?
芬格里特继续说,“我也怀疑过达拉斯,而且我还怀疑过偷电脑的那个人就是你——要不然我昨天也不会那么对你……”
朴松民没注意到她的神态,也没注意到她所说的话题,因为他正在努力回忆和达拉斯见面那天的场景——他想:达拉斯那天的状态一直都很奇怪,而且后来还发了那么大的火……如果芬格里特真没掌握什么证据,他何必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呢?
于是,他看向她问道:“达拉斯那天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火?”
芬格里特表现出惊讶的神色,道,“你难道忘了?我那天一直在故意激怒他哎——吃饭吧唧嘴,随手丢垃圾,还故意往他杀妻夺产这件事上引,而且我还吃了他一盘价值七源币的刺身,他能不生气嘛。”说着,她又看看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你换拖鞋进来坐会儿呗,一直站在那里不累吗?”
“没事,我站习惯了。”他随口答道,接着又开始在心里梳理起相关的线索。
她撇撇嘴,“你不累我都看累了,算我求你进来坐会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