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先动手的不是坐地佛,而是天蚕。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砖头,直接奔向奈佛,并拍向他的脑袋——“去你妈的!给你爹送钟去吧!”
灯光很暗,奈佛没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迟疑了一下——他就没想到过,还有人会拿板砖来打架——在他看来,这东西长长的,黑红黑红的,还带着沉闷的破空之声,同各种冷热兵器的套路都不一样,他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高手。于是,他下意识地丢掉礼盒,闪开身子,并伸出左手,卡住天蚕的右手腕,用力一拧;天蚕嗷的叫了一声,不禁松开了手;奈佛迅速伸出右手,一把夺过板砖,然后向后连跳两步。
砖粉抹了一手,板砖又沉又脏。借着灯光,奈佛也看清了这个所谓的武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禁看向天蚕,问,“砖头?你就拿这个打架?”他看看手里的板砖,诧异道,“这玩意好使吗?这玩意能打死人吗?”
“大哥,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啊……”但天蚕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捂着右手腕,后退几步,面露惊讶的神色,对坐地佛说。
坐地佛仔细打量奈佛一眼,问,“小子,你叫什么?”
有路人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并开始驻足观望。奈佛心想: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赶紧走吧,省得再生事端,如果把侦探给招来不好了。于是他叹了口气,对坐地佛说,“我就是个马仔,不值一提。”他顿了一顿,又道,“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走了。那个……坐地佛大哥,我就是个送东西的,你别为难我好吧。”——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突然想到了电影电视剧中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他觉得坐地佛虽然是个大混混,但这种粗浅的道理他应该还是能懂的吧。
然而,他还是高看坐地佛了。坐地佛的心眼极小,别说是送钟这种侮辱性的行为了,就算是背后骂他一句让他知道,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走?去哪里?”坐地佛的脸色重新变成了紫黑色,他歪起头,咬着牙问,“小子,你该不会以为会两手厉害的功夫,就能吓到我了吧?”
奈佛捏捏手里的砖头,看向摩托车的方向,无奈道,“我没想吓你。我刚才也说了,我就是一送东西的马仔,所以你就别为难我了。”他顿了一顿,看向坐地佛,诚恳道,“我还和兄弟约了酒局,这要是回去晚了,就没地方喝酒了。”——他本来是想示弱,好别那么麻烦地离开,但这些话在坐地佛听来,就是严重的挑衅。
坐地佛的脸抽搐一下,“还约了酒局?你他妈……还约了酒局?”他摸摸脸颊,冰冷冷地盯着他问,“给我送完钟,好回去庆祝,是这个意思吗?”
奈佛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于是连忙解释道,“坐地佛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可是话还没说完,坐地佛便直接打断了他——“天蚕,叫人,我要他的脑袋!”他板着脸,指着奈佛对天蚕阴沉地说。
“是!”
一枚烟火突然升起,空中浮现出绚烂的火花。奈佛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接着,身后,乱糟糟的人声从远到近,轰隆隆的脚步声如浪涛般奔涌而来。奈佛心中一惊,连忙放眼看去——刚刚还在驻足观望的客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看不清人脸的混混——他们拎着钢管和棒球棍,迅速将奈佛围了起来。人影憧憧,人头涌动,呼啦啦一片如同黑云一般。
奈佛一愣,心想: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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