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晚上,昆迪·卡特也下了班。在此期间,他开了会,发了言,编写了材料,还会见了一名前来为护士证延续注册的女性。整整一下午,他表现得都很正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吞食药片的场面,朴松民很难把‘诡异’两个字与他关联。
他莫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病吧,朴松民心想,估计不只是躁郁症这么简单……躁郁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他那种拿药当面粉吃的样子……明显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现……
跟踪继续。
昆迪·卡特先是去商超购买了一大堆特别低廉的东西——毯子、野炊用具、营养液、最低级的合成面包若干、饮用水几瓶等,然后他才返回了家中。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他并未搬往楼上,而是留在了代步车的后备箱中。
同昨夜一样,他先是做饭、吃饭,然后打扫卫生,最后洗漱。阿德说他还看了会儿新闻,主要关注的是岛上的时政消息,与侦探公会发布的最新案情通告。阿德说,他似乎对杀人案件极为感兴趣,每一个案件,他都会驻停很久才会切换。
本以为他会像昨夜一样,可谁知晚上十一点整,他却突然出了门。他换了身行头,翻领夹克被黑色卫衣取代,黑色西裤被深灰色运动裤代替。他甚至还戴上了鸭舌帽与口罩。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像很怕被别人认出来似的。
而他此行的目的地也颇为奇怪——正是他白天短暂逗留过的,位于那间废弃工厂内的废弃宿舍。
今夜的风很大,月亮似乎都被吹跑了。黑云布满天,宛如滚滚的波浪。昆迪·卡特下了车,他将兜帽带上,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然后拎着那些极为便宜的东西,走进废弃宿舍楼。手表的光沿着楼梯旋转而上,接着在三楼处停下。他继续向前走,他离开无人机的视野。
迪伦说,“斯雷哥,无人机监视不到他了。他走得太深,无人机进不去。”
斯雷回复,“先原地待命。”
“是。”
“阿德,将频道共享给我和朴松民。”斯雷命令。
“是。”
监听的声音传入耳机,朴松民听到昆迪·卡特的呼吸声与脚步声。密集的风声也在耳边响起,如同某种动物的尖叫。
有推门的声音响起,是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门。它划破黑夜里的宁静,还又尖又细,甚是刺耳。
“谁?”一个苍老的男性惊恐叫声出现。
朴松民不禁和斯雷对视了一眼——里面还有人?他们同时用眼神向对方发问。
“别害怕,”昆迪·卡特说,“我不是坏人,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塑料袋被提起的声音响起,“有水,有面包,还有毯子和营养液什么的。”
有不断退后的脚步声出现,“我……我不要……你走,你快走……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真的不是坏人。你看,我手里只有吃的喝的,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老人家,你不用害怕。”昆迪·卡特似乎向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老人惊恐大叫,“你为什么要遮住脸?你想对我做什么?你……你别过来……滚,给我滚!”
“我真是好人。”塑料袋被放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东西被翻出来的动静,“你看,面包、水、营养液,还有毯子,都是我今天刚买的。我真的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老人家,我是好人,我是来做好事的。”他顿了一顿,又道,“老人家,你的毯子都破了好几个大洞了,而今天又这么冷,你一定扛不住的。来,盖我这个。我这个又新又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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