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孙老二急道:“我家供吃供喝,又扯了布,成亲时还请乡人们吃了酒。”
“跟这些没关系,这都是后话。”李盈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他基本确定,这里有相当大的脏事,便道:“你媳妇既心甘情愿与人走,更找不到我了,我家普通百姓,不敢管将军私事。”
乡人们没人说话,都是一副抱膀子看热闹的态势,饶是孙老二脸皮够厚,也遭不住这般羞辱。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孙老二一发狠,咬牙切齿道:“那姓冯的不是好人!他带走我婆娘,是……是去做气运珠的!”
气运珠?!
李盈一怔,忽然想起了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违法交易,言语某些富豪为了消除厄运,花大家购买孕妇,与其发生关系,因“运”通“孕”,传言这样做便可是祸事转移。
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称为珠子,转运之后,孩子的下场就是没有然后了。
此为彻头彻尾的犯罪,纯粹无稽之谈,但若放在现在……
孙老二豁出去了,大声道:“前几天,徐乡约去衙门停训,县大老爷有说,近来京城流传出了一种说法,唤作气运珠。”
说着便把邪事详细介绍。
乡人本不懂气运珠是什么,经科普后立时炸开了锅,“娘嘞,老孙家要下地狱了?”
“额滴孙儿啊!”
“若真如此,怕是不止他们家。”就在此时,鲈庄里正李羽推开众人,来到前面。
里正今天去了隔壁的杨庄,此时刚刚赶回,满面风尘,入场后道:“事情我听说了,若真是神武将军家抢了人,孙家世代泥腿子,何德何能担得住将军家的气运,鲈庄上下都是兄弟,他家兜不住,祸及全庄也有可能。”
李盈立时意识到大事不好,孙老二刚开始讲故事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一个不算聪明的庄稼人,如何能条理清楚的讲出气运珠的事,还涉及到了衙门。
现里正补上一句,庄人立刻沸腾。
纯扯淡的气运珠,他们相信,且深信不疑。
“李嫂子在家吗?”里正看也不看李盈,直接冲着院子喊话。
片刻后,老夫人从正屋出来,挥手把李盈唤到身边,隔着院子与里正相对:“里正。”
“既有这样的说法,我们实难安心,李嫂子,全庄就你家在城里有体面,十六年前可是李族长亲自来归的门,这事,还请您帮帮忙。”
“李婶子……”
“李嫂子……”
一声声招呼压在老夫人身上,李盈首次意识到“乡贤”是多么牛逼的阶级,孙老二那一套说辞定是里正教的。
他太懂了,一个气运珠的鬼话,稍加引导就轻松将李家放在了全庄的对立面。
“既然是大事,还有县老爷的训示,那我们……”
老夫人轻轻按住李盈,不让他再说,意图很明显,不能报官,“里正要我们帮什么。”
“把女人找回来最好,他若不肯还,也请他高抬贵手,不要把祸事落在咱们庄。”
老夫人抓着李盈,示意他不要说话,思量良久,终点点头:“过几天,我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