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钱货两讫,两人从兵器铺出来。
白昭左手拿着一张通体漆黑的大弓,右手手指上戴了个专门用以射箭时钩弓弦用的扳指,尝试拉弓把玩,爱不释手。
腰间还挂着长箭囊,装有一二十支形状不同的特制箭矢。
各有用途,比如射鱼用鱼叉箭,箭簇为带倒刺的的三齿铁叉形状,箭杆涂油。
比如兔叉箭,箭簇下方的箭杆上加有两齿,避免将兔子狐狸这些小型猎物射穿,减少对皮毛的损害。
旁边的陈三叔手中掂了掂钱袋,可以听到‘当当’的碰撞声,他扭扭头,一把扔去。
“阿狗,剩下这些银子、铜板,是你的了,一会儿再置办两身衣裳……”
白昭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接住,“三叔,见者有份,说来你也该存点钱了。
混了这般大的年纪,还不治治产业,以后怎么养老?”
陈三叔摆摆手,洒脱道:“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吃够穿足矣。
堂堂大丈夫,岂能为此所扰?”
光棍是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白昭笑道:“要不娶个媳妇,三叔。
你有没有中意的婶婶,或者阿婆,我去与你提亲……”
倒反天罡。
“滚蛋!”
陈三叔满脸的黑线,笑骂一声,话锋一转,调侃说道:“韩家女娃和你关系不错,瞧着中意你啊。
要不我来牵线做媒,两情相悦,韩家肯定要卖我的几分面子。”
“三叔,你老还拿小辈开什么玩笑!”
白昭讪讪一笑,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儿,又去了趟城中成衣店,买了两身衣裳。
出来之后,一袭收袖劲装,干净利落,外加一身装备,可谓焕然一新。
“不错,不错,这才是个少年郎。”
陈三叔直接扔掉旧衣,扫了一眼白昭,赞完又道:
“许久没有进城,我去拜访两个老友,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行。”
两人分道扬镳,白昭则是前往城东码头,汇合韩大兄妹和韩母三人,待会儿一起回去。
韩家老爹是在城东一家仓房当的长工,每日负责搬运库内货物。
到了地方,没有见到韩家几人,寻到一名韩老爹的工友,一问才知,韩叔卧病在床,今日休假歇息。
韩大母子三人去住所了。
“大叔,能否劳烦领我过去?”白昭问完,塞了几个子儿,自报家门,“我是韩叔外侄,甘棠村人。”
“那小兄弟随我来吧。”
那名抗包的中年人正犹豫间,见有铜板可拿,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途中说起事情前因后果。
“几天前孟家有一船货,不知是啥,重得要死,置放在我们仓。
第二天收货时,点校之后,硬说少了一箱,而且怀疑那晚值夜的老韩偷了。
一個练家子想要逼供,打了老韩两下,弄出了血。
幸好及时有孟家人过来,说是下面的人账目给写错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当时老韩起来,说着无碍,不花那钱瞧大夫了。
谁知扛了两天,愈来愈重,直到今日,浑身都痛……”
白昭皱了皱眉,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正说话间,两人来到距离码头较近的一片棚户区,木板土坯当作承重结构,建筑简陋,并且环境潮湿。
可见城漂日子,并没那么好过。
“就是这里,小兄弟进去吧,我还有活要做。”
“有劳,有劳。”
白昭拱了拱手,走到一户门前,还没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出韩老娘的骂声。
“韩愣子,你说你受了伤,怎么不去早早去治,或者让人回家传个消息也好啊!
自己忍者,我看你死外头得了……”
白昭摇了摇头,跨步走进,见到韩大和韩二丫门神一样,站在两边,眸子红彤彤的。
刀子嘴豆腐心的韩老娘坐在床边,口中说得是凶,手上却是轻轻帮着躺在木板床上的韩老爹按揉。
印象中的韩家老爹是个中年,皮肤黝黑,身材颇壮硕的汉子。
此刻,却躺在了硬木板上,脸色苍白无血色,身上一片浮肿淤青。
“阿狗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