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迅速跑上前去,又朝左右山林警戒一圈,才松口气。
“普通猴子,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金刚不坏,怕是一只……灵兽!”
山中有猴,但是常见短尾,一身灰色皮毛,凶神恶煞,当地称作‘山猴’。
如方才的金黄色毛,一条长尾,容貌颇为……可爱,是没有见过的品种。
“如果抓给三叔,不知道能不能补补。”
白昭稍稍思索,侧头瞧向白卢。
却是见它仰着脑袋,呲牙咧嘴,盯着那个方向,脖子上有血流下来。
一招交手,是被猴爪伤的,并不严重。
“记住气味了么,下次认不认得出来?”
白昭收下弓箭,蹲了下来,一边解下绑腿往狗脖子上缠,一边问道。
白卢似乎是听懂了,仰头汪汪叫了两声。
跑不掉它!
“哈哈,好!”
包扎完了,白昭笑着撸了撸狗,安慰安慰,随后捡起箭矢,处理冠蛇尸体。
蛇身之上,除了箭伤之外,还有数道爪痕拳痕。
“刚刚应该是它在和那只猴子打斗。”
“难怪猎杀起来,相对容易,原来是气力耗了不少。”
“我成捡漏的了?”
这玩意儿实力在那摆着,对于寻常猎户而言,并不好打,如果拿到镇上贩卖,一条加上胆、冠,得值几两银子。
可是白昭见过那只灵猴,又觉得蛇一般了。
这叫得陇望蜀。
等他收拾好了,扛着蛇肉,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赶路折返。
没走多久,忽有所察,心下一凛,立刻睁开竖纹,周围骤然更加清晰。
却见后面林中,那只金色猴子藏着身子,徐徐逼近,已到数丈之内!
处在下风口的位置,知晓如何尽可能地避免气味,连着白卢都未察觉。
“想偷袭我?!”
娘的。
白昭心下一凛,神眼锁定身后目标。
可还没来得及弯弓搭箭,那只藏身的猴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汗毛乍起,四肢并用,转头便走。
逃到一定距离才停下来,回身望来,挠了挠头,好像是在困惑,危从何来。
白昭懵了,眯了眯眼,微微一惊,“这猴,居然感知得到我神眼的注视锁定?!”
截止目前为止,神眼之效,可还没有被人察觉过,也可能是还没有碰到过什么高手。
天赋异禀?
现在,他对这猴子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必须抓到!”
可是拿箭,难以破防,射不下来。
若是近身,猴子金刚不坏,实力未必足够。
“不过我还有杀手锏,一直没用。”
神目神光。
白昭眯着眼睛,手中握弓,却没浪费箭矢,瞧着那猴子伸手指,不断指向肩上猎物蛇兽,吱吱喳喳。
“跑来追我,因为我抢了这条冠蛇么,还挺记仇!”
双方对峙半响,白卢站在主人脚边,呲牙咧嘴,汪汪叫唤,却没上前。
生动诠释了‘咬人的狗是不叫的’这句话。
“可我就不给你!”
白昭咧嘴一笑,有心要用冠蛇钓鱼,稍想了想,不再搭理那猴,继续回赶。
神目后视,猴子渐渐远去,却是没有追来。
又走一会,依旧不见身影。
“居然没来?应该不会这么放弃。”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蟾光草淡淡的萤芒三点五点亮了起来,比起冬日,明显浓密许多。
估计今日回不到村,夜中不便山路行走,白昭放缓脚步,寻到一个山洞,准备落脚。
洞穴有个拐角,恰好遮风,是上好的庇护所。
洞内有明显的人迹,火堆灰烬,杂草铺子等等。
说明不乏有上山的采药人,或者猎户,曾经在此歇息。
临到这种地方,白昭总会情不自禁,朝着洞内多望一眼。
寻思在这深山老林当中,是否会像故事当中有什么高手隐居,强人坐化,留下衣钵传承。
可惜,这种事的概率太小,即便是有,怕也砸不到他头上。
“可能是没触发掉崖机制。”
洞里溜达一圈,他调侃了一句,悠哉游哉,放下行囊,拾了些柴,烧上了火,并且串了两斤蛇肉,烤着来吃。
夜幕彻底降临,除了柴火劈里啪啦作响,耳边还能听到夜晚变热闹了三分的山林声。
大抵是因野兽外出活动觅食。
白卢卧在脚边,打了个哈,闭眼微眯,脑袋却是对着洞口。
虽说没见猴子踪迹,但是必要的提防,还不能少。
蛇肉渐熟,香味扑鼻,白昭洒上随身携带的盐和佐料,吃了起来。
进山一趟,自然不是冒然而行,跟着三叔,基本经验,注意事项,早已谙熟于心。
所以准备非常充分,除了吃食用物。
还有驱兽粉,驱虫粉等,前者是用某些粪便制成,防些猛兽。
后者是用雄黄等物混制,用来防些毒虫蛇蚁之流。
白昭前世没有怎么吃过蛇肉,今生吃过,味道忘个干净。
反正这雉冠青蛇肉,味道是足够的。
‘等回去时,再猎一只野鸡,到家煲個龙凤汤!’
大快朵颐之时,白昭眉心竖纹轻动,猛地抬头,几乎是和白卢同时起身,掣上弓箭,走出洞口。
夜幕愈来愈深,蟾光草闪烁,神眼目光明锐。
远远望见一路没再见到的金猴甩着红色屁股,在树梢上来回蹿动,迅速逃离。
“这么怕我?”
不就今天瞄准盯了一眼,至于跑这么快!
白昭嘟哝一句,返回洞穴,继续吃了起来。
白卢卧在脚边,不一会儿,忽抬起头,由卧变蹲,目光望向洞口。
什么意思,又来?
神目再次一张,即便是有拐角遮挡,仍然可以透过山岩石壁,‘看’到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二人对话,‘娘的,那头畜生跑哪去了……’
两人走了洞口,发现映出来的火光,登时一顿,相互一视,稍稍犹豫,才拐过弯。
和一人一狗彻底地面对面。
白卢站了起来,一副蓄势待发欲扑之势,随时等候主人命令。
二人穿着鹿皮衣裳,一个背着竹篓,有点驼背,一个则是负弓,身板挺直。
年纪皆在三四十岁,身材枯瘦,眼神阴鸷。
白昭瞧着那脸,只觉熟悉,从刚刚就在思索,脑海过滤一条条的信息。
直到此刻,想到什么,神目一紧,他的瞳孔微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仅仅目光探寻望去。
那两个人,同样在打量着白昭。
是个少年郎,十四五岁,穿着打扮,猎户无疑。
两名汉子顺着瞧向那条冠蛇尸体,显然认出此兽,对视一眼,意味难明。
背篓男人挤出一抹笑容,“小兄弟好,我们二人经过这里,冒昧打扰,勿怪勿怪。
不知可否在此一同歇息?”
话是这么问的,但还不等回答,那个负弓汉子,便选了个角落过去。
“我这兄弟鲁莽,还望勿怪。”
背篓男人拱了拱手,像是个江湖人,坐下之后,取出一壶酒水,遥遥举起,笑道:
“走在山中,二月尚寒,相逢是缘,小兄弟不如同饮?”
“谢谢。”白昭挠了挠头,有些憨厚,“但我…我不会喝。”
“也罢,看小兄弟你打扮,也是一个猎户吧。
看着年纪不大,倒没料到,技艺不弱,居然猎到了青冠蛇!”
背篓男人套着近乎,赞赏说着,一副熟络模样,“我叫柳三,他是桃二,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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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胡,家中排行老大,村里都叫胡大。”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白昭随口胡诌,说话似也热了一些,“我是鱼台县人,两位叔叔家也是在鱼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