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默默凝视着克洛宁。
这个人是他一手提拔，多年来精心培养的助手。
关于市政厅内流传已久的说法，说他有心将克洛宁培养成接班人，其实并非空穴来风。
如果锡兰无法担任市长这个职务，或者不想担任，那克洛宁确实是他的首选。
但是一切，都已经到此为止了。
“克洛宁，你让我感到失望。”
赫尔曼语气中有几分遗憾：“其实我早就发现汐斯塔内部有问题，在我下令禁止开采黑曜石后，市场上仍有新开采的黑曜石流通。
开采队多次在我计划之外的情况下，出现在火山口，还有对感染者资助政策颁布后，反而出现很多他们受到不公待遇的流言。
我将这些事情压在心底，怀疑过很多人，却从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克洛宁的脸色一片铁青。
见他这副神态，赫尔曼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述，不疾不徐道：
“我为了找到真相，故意放出自己离开城市的消息，然后再通过自己的渠道重新返回，蛰伏在市内。
我本想借助寻找真相的机会，也当做是对你独当一面的测试，却没想到，你会给我交出这样一份答卷。”
克洛宁的脸色十分精彩，唯独没有悔悟，反而面露讥讽的神情，嘲弄道：
“赫尔曼，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我如今的手段，不过都是你教我的。
盈利，处理，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
我辛辛苦苦为你工作，好不容易靠黑曜石创造出的收益，却被你用来补贴给那些治不好的病人，与其这样，我还不如鱼死网破，毁了你的汐斯塔，然后用保存下来的物资和财产，东山再起！”
赫尔曼的眼底闪过一丝悲痛。
他缓缓摇头，说道：“我做过很多事情，手段确实算不上光明磊落，但绝不会用汐斯塔做赌注，也不会用无辜者的生命作为垫脚石。
克洛宁，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够了，何必在我眼前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说话！”克洛宁高高昂起头颅，“你也不过是仗着这群罗德岛的人突然出现，破坏我的计划，不然这场对弈，胜利者本应属于我！”
赫尔曼：“……”
啪——
齐言一巴掌扇在克洛宁的脑袋上，将他高傲的头颅打歪。
“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还在这里逼逼赖赖什么？”
齐言说不过瘾，又补上一脚，将克洛宁踹得一个趔趄跪在地上。
俯视着双眼瞪大，还没反应过来的克洛宁，齐言撇嘴道：
“赫尔曼大叔，听你们这种文化人说话就是累，对付这种叛徒，直接大嘴巴子抽到爽就完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名叫塞雷娅的女士，你应该多跟她交流学习一下，那位可是一边说教一边实打实抡拳头，三句话就将跳梁小丑制得服服帖帖。”
赫尔曼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他虽然气愤克洛宁所作所为，但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也确实是真心欣赏克洛宁。
所以忍不住心生感慨，多说了几句。
眼见齐言视线看过来，赫尔曼连忙收敛心神，轻咳一声改口道：
“多谢小友帮忙，这次算是我赫尔曼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不重要。”
齐言笑着走过去，与赫尔曼勾肩搭背道：“重点是我们在汐斯塔为了帮你，多多少少也犯了些小错误，你就直接一笔勾销掉吧。”
赫尔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强忍住一拳抡上去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