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齐琳言简意赅评判道。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齐言对陈和仇白耸耸肩,“这些村民是自作自受,对外姓人家的排外,面对天灾却没想过抗争,耕地损坏后就丢在那从未想过重新开垦。
谋善村老祖的事迹也许到最后也未能完成人定胜天的壮举,但流传下来的故事只有前半截不是吗?
谋善村的祖庙如今仍然有香火祭拜,可光是祭拜先人又有什么用呢?先人的意志这些后人是半点没留存下来。”
仇白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谋善村的人颇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慨。
她确认道:“所以你是比较支持陈小姐的观点?”
“不,我更支持你的观点。”齐言认真道。
陈和仇白都忍不住呆了一下。
齐言没急着解释,扭头看向陈,问道:
“你觉得为何这村里人不欺负别的人,专挑方小石父子欺负?”
“你要跟我扯受害者有罪论?”陈眉头顿时蹙紧。
“如果我要对方小石父子盖棺定论,用这条理论断罪,那我确实是在搞受害者有罪论。”
齐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抹着嘴巴说道:“可我不准备这样做,我是希望你用这种理论去寻求他们父子被人欺负的真相。”
“什么意思?”
齐言不答,反而对着村长家院子门口扬了扬下巴。
陈等人扭头看去,视线穿过众多村民,正好看见了走进院子的方小石父子。
猎户刚一踏进院门,立即就被众多村民围起来。
“方叔,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来来来,方叔,我敬你一杯。”
“哎呀,你们别打扰方叔办正事,但有一句话我不得不提,小石这孩子调皮是调皮了一些,但我从小就觉得他是个干大事的性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猎户消瘦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不傻。
他知道这村民热情的原因,可他不能直接甩给这些人冷脸。
他不敢。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向魏彦吾求情,毕竟以后他们父子还要在村中生活,等他老死了,方小石若是没人帮衬,在村子里寸步难行。
猎户强行挤出笑意,带着谦虚甚至是几分讨好,对众人连连拱手:
“大家客气了,我也是村子的一员,大家都是为了村子,都是为了村子。”
陈和仇白看着猎户在村民簇拥下一点一点向这边靠近,两人秀眉皆是忍不住拧成一团。
但仇白的眉头很快又渐渐松开,旋即不忍地闭上眼不再去看。
她多少能理解猎户心中的无奈和委曲求全,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认可猎户的决定。
相比起仇白的回避,陈看着眼前一幕,却有些遏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意。
她想帮助这对父子,可就凭猎户这种态度,她怎么帮?
正当陈心中恼火时,猎户也走到她的旁边。
“少爷,还有几位小姐,我带着犬子来给几位赔个不是。”猎户弯着腰小心翼翼开口。
“你不该对我们赔不是。”
陈看了一眼猎户,又看了一眼他旁边满脸憋屈的方小石,毫不掩饰将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
猎户动作顿时僵住,连带着周围村民也开始慌乱起来。
“这姑娘喝茶喝多了。”
齐言面带笑意站出来打圆场:“猎户大叔,你带着小石还有村民去找魏老二吧,免得这姑娘待会耍茶疯伤了你们。”
猎户嘴角抽搐两下,对齐言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大为敬佩,而后拉着方小石的手快步走开。
其余村民也神色复杂散开,没人敢来触陈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