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这么好，看来最近的修行没白练啊！”诺诺烫着雪花牛肉。
此时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加上包间内有暖气，两人都把外套放在一旁。
“应该是吃士力架练出来的。”路明非摸了摸肚子，饭量这种东西，一不注意就变得这么大了。
“你还真是不挑食啊，换我吃一天士力架，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一口。”
诺诺像是又想起了路明非那一大箱子的应急食品，“还是美食更适合我，”说着将还微微泛红的牛肉在香油与各种调料调制而成的蘸碟中滚了滚，夹入口中。
“一口下去，满满的肉感，真是太幸福了！”她左手捂腮，眯着眼睛，仿佛是在印证自己说的话。
锅中热气蒸腾，花椒、朝天椒等各种底料的味道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路明非也有样学样地烫了一片。
“吃东西还得是看我的品味，你就学吧！”看着他吃完点头赞同，诺诺扬眉说道。
电视机里传来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
“没打算采访，没用。”老大爷一脸抗拒。
“别呀，人家都来了，采吧。”光头劝说道。
“是。”采访的记者也附和着。
“顺便也采我两下。”这光头还不忘提点自己一番。
诺诺突然问道：“你以前都是和你叔叔他们吃团圆饭吗？”
“是啊，自打我记事以来，好像就和叔叔他们住一块了。”路明非回答着。
“你们家里四个人过，肯定很热闹吧！”
师姐眼里是憧憬的光，她有些羡慕地说道。
路明非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热闹是挺热闹的，但总感觉和我无关。”
随后两人都抬头看着电视机。
“网上咱咋看呢？”老大爷一脸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你在电脑上打搜狗，完了你们俩就出来了。”记者也是直截了当地回答。
“什么呀？啥意思呀，搜狗把我们俩给搜出来了。”老大爷有些大声地反问。
诺诺听着，扑哧笑出了声。
随后又转头看向路明非，“每年春晚最期待的，就是这电视机里播的小品。”
他也难掩嘴角的笑意，“嗯，每次团圆饭被婶婶教训让着点弟弟，我就赌气不夹菜，盯着屏幕一个劲地扒米饭。”
路明非指着电视机里的春晚节目，“直到被小品逗乐，才把前面的不开心都笑忘了。”
“哈哈，想不到你平时一本正经的，小时候这么幼稚！”诺诺拿筷子指着他，调侃笑道。
“我也觉得以前太幼稚了。”路明非倒是赞同地点头，“师姐你呢，每年都和家里人一起过吗？”
诺诺笑容微敛，筷子在碗里轻轻戳着，“以前是，后来我就不去了。人倒是挺多的，但没有我的家人。”
他没有吭声，而是眼睛注视着师姐，仿佛像听她说下去。
“就像你啦，你叔叔婶婶就算对你表弟再偏爱，但对你好歹也是有几分关心的吧？”诺诺拿他举例道。
路明非不可置否。
只不过他有些贪心，倒不如说人都是贪心的。
有一分好就想着五分好。
有五分好就想着十分好。
他也很想有路明泽那样的待遇，可是他路明非又不是婶婶亲生的，这种念想不过只能是一种奢望。
“我家里就不一样了，”诺诺拿起一串烤肉，“就好比这竹签，每块肉都是被迫串在一块。我们都是同一个父亲、不同母亲的孩子，这一半的血缘关系就像竹签。”
师姐微敛的笑容彻底消失，“一群熟悉的陌生人聚在一起，却连互相客套的表面功夫懒得做，每个人之间都隔着距离。”
像是察觉到气氛微变，诺诺又笑着说：“还比如咱俩玩得开心呢？”
路明非接话道：“我也觉得跟师姐呆在一起很开心。”
这就是大家族的关系吗？
路明非又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没怎么相处过，但在他的心里肯定是满分的。
对啊，这就是他相较于恺撒的优势！
如果未来真的追到了师姐，他的爸爸妈妈肯定只爱他一个，师姐不必担心家庭关系里的弯弯绕绕。
反观恺撒，他这种大家族关系必然是扣分项。
“笑这么开心，在想什么？”诺诺面色古怪地看着路明非。
“刚刚的小品，很有意思。”路明非思绪太杂，一时间没注意表情管理。
“刚刚不是歌曲表演吗？”诺诺不依不饶。
“之前的，我现在才回味过来。”路明非笃定道，“就是那个《捐助》。”
“呆！”诺诺白了他一眼，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反射弧为什么这么长。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熟悉的歌曲响起，宣告着一年春晚的结束。
“嗯~”诺诺伸着懒腰，“今天吃得真尽兴啊！”
两人吃的速度并不快，但却没停过。
结账时收银员露出惊讶的表情，再次确认道：“是两位吗？”
路明非答道：“是的。”
“你饭量可真大。”诺诺像是也很惊讶。
他没有接茬，刚刚两人的战绩分明是不分伯仲。
或许混血种都是大吃货。
师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我一向吃得多。”路明非老实巴交地承认。
出了店门，街道上洒满了鞭炮的碎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