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走后,老人依旧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照片,眼神满是怀念,“水月这个姓氏,还有这串佛珠,你终究还是死了,老友…”
老人扶着拐杖坐上一辆轿车,吩咐司机前往艺月所在的城镇。
下午放学后,艺月提起背包转身离开学校,日本学生放学比较早,一般要留给学生时间参加社团活动,艺月没参加社团,于他而言,参加社团和过家家差不多。
走出校门,一位拄着拐杖的光头老人挡在艺月面前,“可以聊聊么?”
黑色轿车行驶在道路上,艺月和老人坐在后座,司机在开车。
“老夫名乐岩寺嘉伸,是雄野的朋友。”
“是么,爷爷没说过他的往事。”
艺月倒不是试探,他是真不知道。乐岩寺嘉伸听到艺月的回话倒也不意外,“哈哈,那家伙就是这样,当初说着要退休,想领养个孩子给自己养老,然后就断绝和我们的联系,直到现在才得到他的消息。”
“他已经往生了。”
乐岩寺嘉伸听到这消息,心理建设做的再多,却还是被现实沉默。
“能带老夫看看他么?”
“可以,前面右转有个隧道。”
艺月嘱咐司机转向,身上咒力奔腾,缓缓包裹住整辆轿车,在轿车驶入隧道后,“停车。”
随后发动术式,唰!
轿车消失不见。
神社山脚,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出现,艺月推开车门走出,“到了。”
乐岩寺嘉伸也接着下车,司机一副相当震惊的模样,他看着郁郁葱葱的丛林,不远处有袅袅炊烟,看着像个小村庄,这是那孩子的术式吗?转瞬之间就带着一辆车来到如此偏僻之地。
艺月只是用了飞雷神而已,连人带车飞这么远的地方,咒力消耗量相当大,起码用去了四分之一。
“车放这就行,平时这里也没人来。”艺月召出一个小型分裂体,让它坐在车顶,招呼两人往山上走。
艺月和乐岩寺嘉伸并排行走,司机跟在后面。
“你很强大,这只式神是你收服的?”
“嗯,上次去旅游时收服的。”
“方便说说你的术式么?”
“不方便。”
“唔。”
越过一层层石阶,夕阳将山林映得透红,霞光照在三人背上。
两人的对话干巴且无味。司机在后方默默跟随,这场面没他说话的份。
“你的力量,能够毁灭一个国家么?”
“为什么要与现代军事作对?”
“只是作个假设罢了。”
“要看是哪个国家了,那五个大国不是我能碰的。配合它的话,毁灭那个泡菜国倒是没问题,你有需要么?”
“哈哈,老夫只是说说罢了。”
“是么…”
艺月带着两个来到爷爷墓前,看着‘水月雄野之墓’,乐岩寺嘉伸伸手摸了摸石碑,“他怎么去世的?”
“寿命已尽。”
乐岩寺嘉伸倒是一乐,“我们这类人能够安享晚年,活到老死是相当奢侈的事啊,没想到老友你急流勇退倒得了好结局。”
艺月带着乐岩寺嘉伸来到爷爷的灵堂,上面挂着他的遗照,乐岩寺嘉伸看着昔年桀骜不驯的老友,现在慈祥的面孔,这真的让他恍惚,时光总是无情。
客厅,艺月和乐岩寺嘉伸相对而坐,司机在外面抽烟。
接过一杯热茶,乐岩寺嘉伸看着杯中竖立的茶杆,“我现在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我想…”
“我选另一个。”艺月知道他的意思,但没顺他的意,乐岩寺嘉伸却不意外,“能给老夫一个理由么?”
“那三个家族主要去你那学校吧?那些腐烂家伙的后代们。”
乐岩寺嘉伸却是一叹,“不愧是他的孙子,你们脾气如出一辙。安心吧,今年新生只有两个女孩,都不是那三个家族里的人。”
艺月放下茶杯,“另一个学校,你能安排吧?”
两人对视片刻后,乐岩寺嘉伸收回目光,“罢了,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里有我认识的朋友,我会向他推荐你。”
“谢谢。”艺月抿一口茶水,和乐岩寺嘉伸开始闲聊,主要听他说爷爷过去的事迹,两人组队的情景,语气中无不充斥着缅怀与感慨…
在天色将黑之际,艺月将两人连车转移到小镇上,与之分别。
目送黑色轿车离开,艺月转身进入房间;他不选择乐岩寺嘉伸所在的学校很简单,艺月并不信任那位老人,即便他和爷爷相识,但爷爷生前没有和艺月述说他们的友谊,这就有些问题。
爷爷,并不想自己和他们接触,乐岩寺嘉伸是保守派人物,自己哪天要是被他们当成异类,需要抹除,相信那老人动手也绝不含糊。
这不是艺月危言耸听,那些思想顽固的老家伙们绝对做的出来。
艺月还以为他会和三人组一同入学,没想到却当了他们的学长,在今年毕业之后,他就要进入咒术高专学习了。
…
另一边,黑色轿车内,一场对话正在展开。
司机握住方向盘,向后座上的老人汇报他探查到的情报。
“校长,那处小村子距离这里大概二十公里,据那里的村民所说,那孩子是领养来的。”
“嗯。”乐岩寺嘉伸默默点头,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老人一眼,“校长,水月君愿意到我们学校就读么?”
“他想到另一所高专,理由是不想和那三个家族的人一起上学。”
“啊?这…”司机有些诧异,“您是他亲人的朋友,要是来我们学校的话,您一定会照拂好他,怎么…”
乐岩寺嘉伸扭头看向窗外不时划过的路灯,“他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是他爷爷的朋友。”
司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是怎样,想来也是,自己独自长大的孩子要是就这么轻信陌生人的言语,那他早就被社会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