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杨九就说道：“这不可能！你图片上的分明就是当时经我手出去的自璧原石。料子我每一个细微表现都用放大镜一点点研究过。要是真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没发现！”
王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也相信杨九至少具备辨别原石真假的本事。
但事实也摆在那里，料子的皮的确是真皮，但内里却完全变了。
杨九说完自己也沉默了。
想想也知道王屿不会闲的没事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逗自己？图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九问道：“是皮上被做了手脚，还是什么位置造假？”
王屿将料子的情况简单一说，原本杨九九是随口一问。
但后面才发现杨九对这个问题相当在意。
王屿说完，他还就王屿遗漏的部分又详细问了起来。
尤其对原石内部的造假情况，事无巨细问的相当仔细。
这么一来，原本以为三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硬生生延长到以小时计。
最后的最后，看样子杨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怜王屿还一头雾水。
追问估计也追问不出个所以然，因此王屿退而求其次问杨九这块自璧原石后续究竟卖给了什么人。
杨九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中间经历了一些曲折。料子由梅总牵线搭桥，最后算是交易给了一个女人。不过我觉得那女人并不是真正的买家。而是一个明面上的经办人而已。”
“徐敏。”
王屿说出一个名字。
杨九继续说道：“我只记得那女人的确是姓徐。至于全名，我确实没了印象。”
王屿甚至不用求证。不用去核对徐敏长相，也知道除了她没别人。
真的是任何一个不好的地方都少不了这个女人的影子。
而王屿到现在连她此行帝都的最终目的都还没搞清楚。
王屿冲电话那头的杨九说道：“谢谢杨老。有事再联系。我先去忙了。”
杨九似乎还有话想说。
王屿耐着性子等他下文的时候，他又只是应了一声，反手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王屿看着自动黑屏的手机，琢磨着刚才跟杨九的这通对话。
难不成这自璧原石里面的玉肉还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玄机？
还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是自璧，费这么大力气做个假卖出去，立刻收获一笔相当可观的收益。
哪个不法分子不动心？
不过像眼前这种掏空内瓤，保留完整石皮的行径，王屿倒着实第一次遇到。
一指厚的玉肉留在皮壳上，造成的损失能靠投机倒把赚回来那部分补齐吗？
谜一样的思维。
要是个外行这么做倒也勉强能理解，毕竟不了解真实价值的情况下，宝贝也能当成草。
但徐敏可不一样。
别说她老公绳之手本身就是开摊设点干这行的。就说她自己，跟马明赵叔之流掺和的全都是和翡翠原石相关的事。
说她是个外行，别说别人。就王屿都不信。
那么现在的问题来了，徐敏为什么这么做。
这件事放在她身上，让王屿更不相信她是为了多赚那仨瓜俩枣。
这个女人的野心完全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更别说这区区蝇头小利。
王屿收起电话，看了看门庭冷落的潘家园子。
叹了口气转身重新走回拙物斋。
店里那个伙计拎着根鸡毛掸子在给货架上的原石掸灰。
看到王屿微微一笑。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厌。所以王屿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在他进仓库之前，没想到伙计突然开口了，“王老板，过两天的原石市集你们会去吗？”
王玉停下脚步，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原石市集？在什么地方？”
王屿饶有兴致的走过去跟伙计攀谈起来。
好在前几天持续心烦意乱，所以王屿问向远峰要来一盒烟一直装在身上。
这会儿才得以有东西分发给伙计，联络一下感情。
伙计也不推辞，接过烟，邀着王屿重新来到店门口。
“就在潘家园子附近。原本是各种手工艺者扎堆变现的场所。两周一回。后来发现这种什么东西都有的市集反而不好有针对性聚集人气。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慢慢慢慢就演变成了交易原石的市集。倒也的确生意火爆……”
王屿心不在焉的听完，点了点头，没当一回事。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怎么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不着痕迹的打听出来。
“很有意思哦王老板，那里面交易石头都不是最吸引人的。反倒像是个收集故事的地方。所有你能想到、想不到的噱头，他们全都能以故事的形式讲给你听。就算不买东西，去玩上一玩，也还是很有意思的。”
说到讲故事，王屿倒是感同身受。
随着近些年线上交易的崛起。很多商家或者二手商家抓住人们捡漏的心理。
用诸如“跟男朋友分手贱价甩卖礼物”，或者“家里盖房挖地挖出来的老翡翠”之类的故事，为自己手上明显低于市场行情的那些翡翠原石或者成品半成品解释。
拙物斋伙计说的这个市集倒是也引起了王屿几分兴趣。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去看看也就去看看了。但现在一堆乱麻还没有头绪的堆在那。自己怕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时间了。
王屿冲伙计笑笑，“要是有时间我是真想去看看。只不过这段时间比较忙，不知道那天能不能有时间。要不然你把时间跟地点发给我，到时候我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
伙计也没坚持，痛快点头跟王屿添加了联系方式。随后就把市集的位置发了过来。
王屿打眼一看，这个距离说远不近的。
对帝都来说，自然是算不上远。但对王屿来说，也不算近了。
潘家园子周边一个村子。
不知道实际规模是不是村庄，但名字里有个庄字。
王屿大约扫了一眼，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伙计继续说道：“时间就在三天后。下午两点钟就开市了。到时候王老板如果有时间，咱们就结个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