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照旧一袭青衫,阿朱仍着红衣,两人风尘仆仆在将近午时纵马驰至无锡城。
从曼陀山庄离开到无锡一路上,阿朱都保持着异样沉默,没有开口询问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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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心底当然涌动着很多疑问。
譬如沈慕白的武功从何而来。
关键还不光是武功。
沈慕白杀人时的冷酷利落,与江湖杀手比都不遑多让。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肯定不是一个少年解元所能做到的事。
眼见无锡高大幽深的城门在望,阿朱勒住坐骑,翻身下马。
她站在马下,俏面幽幽。
沈慕白无奈挠了挠头。
他知道自己迟早得给阿朱一个自圆其说的答案,否则两人的缘分也只能到此为止。
“无锡到了,郎君自从无锡转行运河,乘船约莫七八日即可抵达京师。”
“你要走?”
“郎君深藏不露,身手之高,阿朱望尘莫及。我家公子让我保护郎君进京,纯属多此一举。”
阿朱的声音微有些落寞。
慕容复让她随侍沈慕白身侧,充当护卫、侍妾与慕容世家眼线等兼而有之的角色。
但她如今无法判断沈慕白文弱书生的假面具背后,究竟隐藏着一幅怎样的真实面孔,她更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虽然这也证明了她起初的预感是正确的。
沈慕白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寄人篱下,接受慕容世家的操控。
当然,这并不是她意欲离去的真正因素。
她甘心情愿追随在沈慕白身边,固因慕容复的命令,也源自于那一份从朦胧飘忽渐渐变得非常确定的少女情怀。
可如今,她不清楚现在的沈慕白,还是不是她憧憬的样子。
“哎……”沈慕白也跳下马来,叹息道:“阿朱,我并非想要瞒你,而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实话讲,我自幼父母双亡。若不是有些隐忍的手段,怕是也活不到今天,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么多年了,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无论四书五经,还是百业杂术,但凡看过的就无一遗忘。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事儿,我也忘了从哪得来的两本武学功法,一时心血来潮就照葫芦画了瓢……呵呵,没想到还真就练出些名堂来?”
沈慕白的话自然漏洞百出,真正细究起来很难逻辑自洽。
但阿朱看重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沈慕白愿不愿意向她坦诚。
这个世界遍地都是习武之人,在读书之余偷练武功的读书人明显不会是沈慕白一人,想通了这个理阿朱就再不觉奇怪。
至于沈慕白杀人技巧娴熟,她自动回避了。
她身世凄凉,幼年就被父母所弃。所以,当沈慕白以平静的声音叙述着一个孤儿过去日子的苦难,第一时间就引起她的感同身受。
【触发来自阿朱的好感度20,累积好感度20.】
阿朱的面色明显柔和下来,沈慕白知道自己这关过了。
这是善意的谎言。
“郎君也是苦命人……只是郎君既身怀武功,当初在曼陀山庄为何就任由王夫人……逼迫?”
阿朱的意思是说,你既有武功,而且还不弱,逃出曼陀山庄根本不是难事,为什么不逃?
非得让王语嫣大动干戈折腾许久,去救你脱困?
居心何在?
沈慕白知道这才是无法回避的漏洞。
默然些许,他面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惭愧来。
他只能寻了个顺理成章的也是阿朱猜测中的藉口:“我那日见了语嫣姑娘一面,顿惊为天人,心下仰慕之极。
虽明知王夫人心存歹意,却也不舍离去……”
阿朱猜出如此,但还是啼笑皆非。
她心中疑问尽释,却莫名平添半分幽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