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思冬三人提着手枪,在巷口面朝汽修厂翘首张望。
黑暗中,储洪义推了推曲思冬,低声问道:“思冬,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魏瑞也焦急说道:“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他们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曲思冬头也不回说道:“再等等,这里的地形我不熟悉,只有一条马路通向汽修厂,四周没有任何掩护,如果贸然发动进攻,不但救不了他们,我们三人也有可能搭进去!”
魏瑞一手搭在曲思冬的肩上,探出脑袋观察片刻,回头对曲思冬和储洪义说道:“我们和外围的鬼子最多相距五十米,假如我们来一轮波次冲击,说不定会打乱鬼子的部署,这样必定会减轻他们的压力!”
“可惜没有带步枪,如果曲连长这时手里有一支步枪,依他的枪法,这么点距离,还不是一枪一个!”储洪义迫不及待说道。
曲思冬的目光落在十数米开外的一棵槐树上,他沉思俄顷道:“我们所持的都是手枪,射程明显不够,要不这样,你们待在原地,我乘鬼子不注意冲到那棵树后,这个距离应该够了,我对鬼子展开袭扰,分散鬼子的注意力,一有情况你们马上接应!”
储洪义连连说好,曲思冬正欲行动,前方枪声骤然密集起来,围在门口的敌人一阵骚动,纷纷向后撤退,不少身着便装的敌人开始寻找掩体,有不少人干脆躲到挎斗摩托后面,依据掩护和铁门后的对手展开对射。
紧接着,从厂内冲出一小队人,数量有六七人,呈扇形向敌人压制上去,一边寻求掩护一边射击。
对手的忽然反弹一下子打乱了敌人的阵脚。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汽修厂内冲出,矮身躲到这众人身后,一边射击一边朝着曲思冬他们的方向撤退。
显而易见,那六七个人是在掩护他撤退。
等到他们要掩护的人一离开厂区,这队人马马上调整了策略,开始有序后撤。
即使在后撤过程中,他们也是直立着身子。
曲思冬顿时明白,他们所要掩护的一定是一位重要人物,他们这是在用身体挡住了可能飞来的子弹,以确保那位重要人物不受到伤害。
由于他们的后退,鬼子的压力减轻,最后面的一辆轿车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开始尖声呵斥手下进攻,曲思冬知道这是这帮敌人的头领,从声音可以听出是个年轻女子,随着敌人指挥官的呵斥越来越严厉,暗处的敌人立即醒悟过来,开始全力进击。
马路两边尽是房子,并没有太多的遮挡,子弹呼啸纷飞,不断有人中弹倒地,转眼之间,在敌人的猛烈还击下,这队人马已倒下四人。
尚还有三人在顽强抵抗,包括那名被掩护的男子。
曲思冬早已按耐不住,手握枪支冲到那棵槐树后,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就在追击的敌人进入曲思冬的手枪有效射程内,他断然开始瞄准射击。
距离最近的一名敌人应声倒地。
这声枪响离撤退的三人最近,他们听出枪声来自身后,一开始以为受到敌人的两面夹击,不由得大惊,狐疑之间,站立原地不知所措,也就在这狐疑之间,又一颗子弹击中了其中一人,那人委身倒地,剩下的二人依旧呆立原地,苍茫四顾,竟然忘了还击。
追击的敌人在身后的吆喝声中,已逼近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曲思冬大声喊道:“自己人!”
剩下的幸存者这才方知来了援军,连忙果断向曲思冬他们快速靠拢,可为时已晚,一声沉闷的惨叫,一颗子弹击中了那位被掩护的重要人物,接着他整个人踉跄倒地。
曲思冬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拔腿冲上前去,朝着对面的鬼子果断地打光了枪膛里的所有子弹。
尽管曲思冬没有刻意瞄准,子弹还是击中了两名突在前面的敌人,这两名倒地的敌人,立即引来纷至沓来的同伙们的一阵慌乱,就在这慌乱之间,曲思冬双手架起受伤的那名男子的双臂,一弯腰把那男子架上后背,向着巷口疾跑。
储洪义和魏瑞不失时机冲出来,用火力压制来犯的敌人。
十来米的路程,曲思冬数秒之内就跑进巷子,他稍作停顿,对掩护他的储洪义和魏瑞扯着嗓子喊道:“快撤!”说完迈开双腿顺着来路向东跑去。
汽修厂里唯一的幸存者紧随其后。
很快,曲思冬背着受伤的男子跑到那条南北向的小路路口,他并未停留,也未按来路向水西门桥的方向而去,而是右拐往南。
从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判断,储洪义和魏瑞已经跟上来了。
往南的小路越来越窄,曲思冬跑了不到一百米,路已走到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农田。
身后依旧传来敌人纷乱的喊叫声和枪声,其中还夹杂着狗吠。曲思冬知道,敌人并没有放弃追击。
曲思冬一脚踏上这块土地,分不清田埂还是农田,径直向纵深处跑去。
这个季节,田里已没有任何庄稼,即使有一些冬季生长的作物,也由于无人料理,荒芜在田里。好在时至冬季,田里并无积水,土地也干涸坚硬,跑起来并不吃力。
没跑多久,一条河流横亘在他的面前。
储洪义紧随而至,他的身后跟着魏瑞。
“怎么办?”魏瑞问。
曲思冬转身回看,却见身后一百多米远,灯光绰约,人声鼎沸,敌人显然循着他们的足迹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