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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赵净怎么说?”曹于汴问道,说着看向乔允升。
乔允升思索着摇头,道:“刚才在养心殿,他一直在胡搅蛮缠,并未说什么有用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掌握了这么多事,不会假借他人,早就迎头冲上去了。”
曹于汴还是有所怀疑,但并没有深究。
这种时候,重点不在这里。
交谈几句,缓和气氛,一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韩爌。
韩爌懂他们的意思,沉吟一阵,道:“钱谦益的事,可大可小,尽量就了结在他这里。自梁,你去找他谈。”
自梁,曹于汴的字。
“好。”曹于汴道。
他懂韩爌的意思,要是一味追查下去,还不知道要牵出多少人来!
话音落下,值房内僵凝的气氛,悄悄为之松解了几分。
韩爌在众人的目光下,又道:“会推的事,不能停。钱谦益下去,吉甫,你顶上吧。”
吉甫,乔允升的字。
乔允升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摇了摇头,道:“我无意于此,交给其他人吧。”
“还能交给谁?”
韩爌没有什么表情,反问这一句,带着丝丝怒气。
众人一怔,沉默不语。
按照他们的既定计划,这一次的入阁,温体仁不在名单上,在两三年后。
如果这一次的风波不是温体仁挑起来,他也是无可争议的候补人选。
可现在,作为礼部尚书,韩爌门生的温体仁,失去了这个机会。
如无意外,他将东林党所敌视、排斥,永远失去入阁机会。
温体仁现在自我孤立,能撑到年底不辞官都算他的本事。
韩爌看着一众人,知道他们内心沉重,现在不是谈事情的时候,看着乔允升道:“吉甫,那个小猴子,你能压得住吗?”
乔允升知道韩爌嘴里的‘小猴子’指的是谁,道:“不难。”
韩爌嗯了一声,道:“年底之前,尽可能的将会推的事定下,其他事,明年再说吧。”
已经十二月中了,没几天便要过年。
康新民道:“可是,陛下之前再三告诫,要在年底之前审定逆案。”
韩爌道:“没有可能。”
确实没有可能,‘逆案’涉及那么多人,单是在大理寺一天判十个,到年底都判不完。
曹于汴,乔允升轻轻点头。
钱龙锡坐在那,一直如同局外人一样,不言不语。
直到这里,才沉色道:“陛下那边怎么办?”
方才的皇帝陛下,显然被激怒了,如果是以往,哪怕钱谦益被押走,还会询问他们后续怎么处理。
但少年皇帝并没有,一个字没有说,愤怒而走。
少年皇帝,对他们起疑了。
对于朝臣来说,皇帝起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乔允升,康新民,曹于汴神色微变,看向韩爌。
现在的朝廷,能够劝说少年皇帝的,唯有韩爌。
韩爌脸角不动,没有惊慌,没有迟疑,连一点波动都没有,自始至终,从容不迫。
对于钱龙锡的话,他道:“我待会儿去见陛下,你们善后好钱谦益的事,尽量在三天之内了结。不要再多生事端,争取年底之前,充实内阁与各部。”
不止是内阁辅臣空缺,六部尚书、侍郎同样空缺大半。
在场的几人点点头。
这么多官职,对他们来说极具诱惑,更何况,做官到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科举生,门生故吏,亲朋好友,都在翘首以盼的等着他们提拔。
值房里一众人,无不心事重重,难以正常的议事,简单确定几件事后,便出了内阁,相继出宫。
六科廊这时同样沸腾,吏科房里,涌入了其他几科的都给事中、左右给事中,在向赵净探听消息。
钱谦益从御道上被押走,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但几乎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在等候着赵净回来。
赵净被堵在正堂内,面对七嘴八舌的询问,他倒是不隐瞒,满脸凝重色的,将养心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众人听。
“钱谦益,阎鸣泰等人,通番走私?”
“大胆!钱谦益应该处以极刑!”
“我们这就上书,弹劾奸贼钱谦益!”
“不错,这等祸国逆贼,决不能饶恕!”
吏房大堂里,充斥着言官们的愤怒喊叫声。
赵净连声道:“诸位同僚,大可不必,现在陛下怒气正盛,朝廷诸公正在齐心稳固朝局,切莫冲动……”
“赵都给事不必多言,我等自晓分寸!”
“赵都给事畏惧那钱谦益,我等不怕,这等逆贼,便是与他同归于尽又如何!”
“今日我等不发一言,何以面对我大明的列祖列宗?何以面对后世子孙?”
“走,我等现在就去写联名奏本!何人敢与我一道?”
“我!”
“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一众科官义愤填膺,说着就蜂拥着出了科房,一边走一边讨论奏本措辞。
六科廊,冲刺着言官们愤怒之音。
送走了这些人,赵净回到值房,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浑身轻松,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
水太凉,水太凉。
嘿!
赵净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这时,半扇门被推开,赵常拎着食盒进来,满脸笑容的道:“公子,这是我从,那边拿回来的,都是好菜,还有好酒!”
赵净已经闻到香气了,顿时挑眉,坐起来道:“好,关门,拿把椅子来。”
赵常放下食盒,应声去关门。
赵净将酒菜拿出来,又打开酒壶闻了闻,香气扑鼻,口舌生津,忍不住的道:“好酒!”
赵常拖着椅子坐在他边上,低声道:“公子,厉害!”
赵净笑了笑,道:“今后,咱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没有了钱谦益一党的直接威胁,赵净不用在提心吊胆,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了。
赵常陪着笑,吃着酒菜,与赵净碰杯,一口酒下肚,嘿嘿笑着低声道:“公子,我听说……”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赵净抬头,看到一个小吏站在门口,道:“禀都给事,蓟辽督师袁崇焕到京,正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