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社会又赋予了我怎样的角色?而我又能为它做些什么?
“倘若在这亿万年的漫长岁月里,始终存在着独居的人类,那么他们是否依然会被束缚在灵长类动物的范畴之下?”
“以及....它们是否达到了为另一种能动性的思维呈现....还有,秩序到底是否是必需的存在?以及秩序是否需要存在,而既然秩序存在,为何总是会存在那些打破秩序的个体......”
“而然,世界并没有给我回复,这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它存在的本身便是无序的,尽管物理原则上总是呈现出有序性,而在科学理论尚未发展至下一阶段的前提下依然依然会被无序所干扰,就如同量子物理与基础物理之间的关系那样....“
“无序和有序是客观存在的两种状态,无序和有序客观存在,且不断推动事物的发展.......那么,这一切是否存在终点呢?“
“当人类的认知达到所谓的终点之时,由是否能用有序解释无序呢?倘若能,则一切都能用有序解释的无序便不复存在,反之亦然,倘若........。
随着一阵突兀的钟声响起林焉下意识转头望去,目光投向身后那挂在墙壁上的摇摇欲坠的老式欧式挂钟。
此刻,时针与分针相互重叠,定格在十二点钟的方向,林焉微微皱眉,思绪似乎被这钟声短暂地扰乱。
他搁下手中的笔,缓缓合上面前的日记本,并将它放置在木桌的左上角,随后,便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冰箱,拿出昨日未吃完的鳕鱼三明治与芒果布丁当作今日的。午餐。
在这些年来,他便已然养成了写日记的这一习惯,当然,此举绝非为了作秀这般浅显的目的,而是为预防自身病症复发所采取的前置措施。
那是一种极为棘手的间歇性记忆散失症状,林焉,失去了他八年前的一切记忆,尽管先前在某位故友的帮助下拜访了几家当地有名的私立医院。
然而,面对此类病症,诸多专家会诊、进行了各类繁复的检查,医院却依然未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而后,此事便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不过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便不会对他如今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尽管没了大体上的记忆,但仅凭那大致的轮廓便足矣让他摸清那些失去的记忆在他心中的分量,最终,他仅仅是得出了四个字的结论——无关紧要。
就像以往那般,他清楚记得自己似乎是在一所教会福利院长大的。
在这茫茫尘世,他宛如一叶孤舟漂泊于苦海,在生活浊浪中蒙尘,于孤独冰窖里哀泣。
唯一所能倚仗的,或许只有教堂中所歌颂的那慈爱天父的肩膀,然而,他那颗坚硬且荒芜的内心,却不愿相信那全知全能的天主。
那种深入骨髓的执拗,宛如一道万丈深渊,无情地横亘在他与天父的慈爱之间,形成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林焉放下手中的勺子,他好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从内兜里拿出那副常放着的怀表,确认时间没耽误太久后,打开了电视。
今天,是一个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一个所谓罪人的“审判日”。
尽管这并不会让他们的生活有丝毫实质性的改变,但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为此事议论纷纷。
——那嘈杂的声浪,恰似夏日里成群结队的蚊虫,嗡嗡嘤嘤,不绝于耳,萦绕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驱之不散,仿若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所有人都裹挟其中。
街头巷尾,报童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暴突,声嘶力竭地叫卖着印有罪人信息的报纸。
醉汉们涨红着脸,粗粝的嗓音夹杂着酒精的刺鼻气息,唾沫横飞地争执罪犯应受的惩处以及其所要遭遇的悲惨命运。
菜市场中,主妇们一边在五颜六色的蔬菜间挑挑拣拣,一边眉飞色舞地交换着那些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小道消息,那细碎的话语如同叽叽喳喳的麻雀。
然而,在林焉眼中,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他靠在沙发上,仿佛在等待着这场审判成为他无聊生活中的一点“娱乐”。
于他而言,这世界上的事大多如过眼云烟,只是抱着一种看蝼蚁挣扎的心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近乎残忍的兴趣,选择继续观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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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