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景坐回御案前,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
“孤想问你句话,圣人有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为何他西林百里家一门三杰,传到了百里东君这一代,依旧不见衰败,这合乎天理吗?”
浊清略一思索,俯首道:
“陛下……老奴学识浅薄,不识得什么圣人之言!”
“老奴只晓得这天下是萧家皇族的天下,百里洛陈反心昭昭,我们管他一门三杰还是四杰,不遵皇命者便要被天下所弃!”
“请陛下下旨,让御史台彻查镇西侯擅自调兵一事,真要是有不臣之心……”
说着,浊清抬手在空中用力一挥,比了个斩首的动作。
萧重景冷哼一声:
“说得容易,十万破风军所向披靡,真要是起了刀兵,天下霎时大乱!”
“届时西楚遗民、南诀群狼以及一直虎视眈眈的北境叛逆,都会借机起兵……”
“孤手下有谁可用?又有谁可以抵挡百里洛陈这头老狼?”
浊清被这几句话吓得不敢再吱声,只好退到一边。
萧重景一直敲击御案的手指突然一滞,眼神一亮:
“百里东君有消息了吗?”
浊清应道:“据咱们得人回报,他跟一个华服少年和尹落霞现在千月镇,已经停留了好一阵子!”
萧重景又问道:
“温彦钊呢?他在桂奚城犯下大案后,又逃窜到何处去了?”
浊清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实情:
“请陛下恕罪,影宗曾在本月初九发现他进了天启城,后来杀了跟踪他的影宗侍卫,后面便不见了踪迹……”
萧重景不知道的是,柴桑城税银被温彦钊设计,已经尽数归于百里洛陈。
这件事虽说已经被当地潜藏的探子知晓,但是给大内的探报还在路上,按时间来算今天也该到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那封关于柴桑城府台被杀,镇西侯出兵“镇压”以及收缴税银的密信,终于传回了大内。
第一个接到密信的人,是正在司礼监当值的浊心。
见到密信上插着三根锦鸡尾羽,浊心大惊失色,要知道三根尾羽的意思便是十万火急的奏报!
浊心不敢怠慢,立刻进宫送往太安帝所在的紫宸殿。
萧重景拆了尾羽和火漆,打开密信一看,只觉周身血气翻涌,一股怒火冲到颅顶!
“啪!”
信纸被萧重景狠狠掼在御案,几乎把御案拍翻了!
一旁侍候的浊清吓了一跳,赶紧跪倒在地:
“请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萧重景呼吸粗重,须发皆张怒吼道:
“孤的钱,都是孤的钱!”
“什么江湖浪客杀害朝廷命官,镇西侯府凭什么不听孤的旨擅自派兵镇压?”
“柴桑城百万两税银,自有府台监管收缴,他百里洛陈哪来的胆子替朕保管?”
“说什么收缴税银,为防盗匪图谋!都是屁话!屁话!”
“孤的一百五十万两税银,都被他尽数掠去,难道还要孤感谢他吗!!”
……
(不行,写着写着笑出声来……无法想象萧重景知道这一切是温彦钊从中撺掇之后的表情,简直太好笑了……百里洛陈真要是站在皇帝面前,堂而皇之说出那句:“陛下,这都是我替您收缴的税银,不过区别就是,本应该收缴国库的税银,现在放到乾东城镇西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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