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庞贝笑不太出来了,靠着椅背沉默许久。
“治疗普通人的精神疾病对于混血种而言不难,将普通人牵扯进龙类和混血种的事情是有点不太像话了。”庞贝正经说。
韩秋狡猾一笑,“原来你记得,我还以为庞贝家主贵人多忘事。”
“你很喜欢打谜语吗?”庞贝问。
“其实我喜欢说直话,但你费尽心力地表演,我总得配合,不然你多尴尬。”韩秋挑起眼皮问:“你不喜欢打谜语的话,我可以直呼你的真名吗?”
“随意,也得有人信你的话。”庞贝展现出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那种花花公子才会拥有的懒散和轻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位家主才能具备的威严,透着些对世界的蔑视。
可能谁也无法将庞贝和初代种君王联系到一起,更不会认为奥丁和加图索存在某种联系。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庞贝高坐于王位,俯视众生,他的伪装让所有人忽略了这样一头种马。他只是在跟世人嬉闹,精神病人以为医生也是精神病。
医生高于精神病,从某种角度来看,医生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精神病人窥视了高维度的一角。
“那你在害怕什么呢?奥丁。”韩秋凑到庞贝耳旁,冷笑道:“你怕我掀桌子,对吗?你摸不清我的实力,你猜猜我有没有掀桌子的实力,能干碎昆古尼尔,就能干碎你的伪装。”
“那你认为,你能活下去吗?”庞贝淡定自若,冲泡着咖啡,将一杯推到韩秋手边,“坐下来聊,站着多累。那个女人我会尽快安排送回去,让她回到之前的生活。”
“但她失去了一个儿子,而且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其实你觉得我做得很过分吗?站在龙类的角度,我应该不过分吧?诺顿要一把火把这个世界点燃,我只是杀了几个蝼蚁。”韩秋再一次问:“你觉得过分吗?”
“不过分,但这并不代表陈家的所作所为很过分,你们的恩怨是你们的事情。”庞贝说着所谓的公道话。
一个龙王级别的目标入侵了混血种家族的庄园,就好比恐怖分子藏在不为人知的暗处。陈家用点不光彩的手段,很正常,只是说牵扯进普通人……这确实是罪过,但不妨碍屠龙的正义性。
“但你出手阻碍了我,还把我删除了,这笔账我们之间该算算。”韩秋说。
“我不介意和你算这笔糊涂账,你只有两个选择,掀桌子和与我合作。”庞贝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无论哪种,你都无法让世界回归正常。”
“哦?”韩秋有些不信,抬手对准庞贝,这个言灵的释放者,无上伟力聚集于指尖。
一个响指震荡出灵的波动。
“取消。”他轻声说。
庞贝品着咖啡,拿出种马的轻佻,“没用的,如果能被你这么轻易解决掉,我就没必要耗费这么大力气来让你消失。就算你掀桌子,世界也不会记得你韩秋。”
“过分了哈,拿世界树来束缚我。”韩秋只能放弃,“我还以为我的位格在世界树之上,没意思。”
“你窃取了我的记忆,我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这很公平。”庞贝说:“你是现存的,除我之外唯一一位知晓一切的人。”
“我也不知道你这里有这么多劲爆内幕,急得你立刻删除我这个人。”
“我不希望自己的计划被破坏。”庞贝的杀意短暂升起又迅速湮灭,“一路走来,踢出局的,拉拢的,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能毁在你这个家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