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杨镇口中的应景指的是叶政的诗歌,还是他心中的那句词。
看到杨镇干下一大碗,叶政更是开心,索性换了个拍子又来了一首情歌。
“呵呵,政哥儿,你要是当主播,我给你刷火箭,666个。”杨镇嘲讽着,渐渐在叶政的情歌摧残中慢慢睡去。
醉眼迷蒙的叶政也喃喃道:“主播是啥?刷什么火箭?你想谋害为兄?起来继续喝。”
伸脚踢了踢毫无反应的杨镇,叶政一个踉跄翻到在杨镇身旁,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随即沉沉睡去。
在门帘后偷偷看着兄弟俩胡闹的叶荌摇了摇头,放下门帘转身走进屋内。
桃花开了又开
杨镇成了翩翩少年,叶政开始蓄起了胡子,叶荌依旧美艳如初。
叶母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风烛残年的老人紧闭双目躺在草垫上,叶政等人跪坐身旁。
摸着叶母的脉搏,许久之后,叶荌缓缓的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龙火飞跃,已无药石可医。”
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轻泣出声。
仿佛听到了叶荌的哭泣,叶母睁开了双眼,颤颤巍巍的伸手抹去了叶荌脸颊上的泪珠,双唇微颤没能说出话来,仿佛那一下擦拭泪珠消耗了她最后的力气。
努力的睁大双眼,浑浊的眼睛从叶荌身上移开,看向叶政,良久之后又转向了杨镇,扫视完一圈三个孩子后,叶母微微一笑,双目闭阖,轻抚叶荌脸庞的手随着泪珠一起垂落在地。
叶荌再也控制不住,恸哭流涕,撕心裂肺。
叶政双目圆睁,眼泪顺着脸庞往下静静的流淌,虽无声,但悲意更甚。
杨镇明明知道这是个梦境,也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境,但从心底浮现的悲伤却是怎么都无法按下,眼泪是情绪最好的宣泄。
双手轻轻扶在叶荌的肩膀上,杨镇想了想把嘴边的话换了种说法。
“大姐,人走了,听觉是最后才失去的,她老人家听得见,能感受到你的孝心。”
杨镇拿从杨勇那学来的道理安抚着叶荌。
原本他想让叶荌别哭了,别让叶母走的不安心,但转念一想,礼法不同,在这时代你哭的不够惨就代表你不孝,叶政的表现只是一种悲伤过度,人有点呆住的反应,过后他还是号啕起来。
百姓人家丧礼不及公候士大夫等人家,却也有一套相当严格的丧葬礼仪。
叶母是寿终正寝的,所以不用移动她的尸身,叶政亲手为他盖上草席。
由于姐弟二人是带着老母避祸于此,背井离乡,此地无甚亲友,所以只有他们兄妹三人跪坐室内,由叶政作复。
叶政口中的招魂词,凄厉而悲惋,充满了对母亲的不舍,又带着对母亲能寿终正寝的欣喜,既有母亲的牵挂,亦有自身的期冀。
招魂词毕,叶荌跪坐于地缓缓挪向叶母,轻抚叶母的脸颊,而后为叶母楔齿、缀足。
次日清晨,叶母的衣物置于门前,贫寒人家大都是粗布麻衣,用不起丝绸这等奢侈之物,但也浆洗的干干净净,收拾的整整齐齐。
等叶荌在屋内给叶母完成设饰,叶政和杨镇把叶母尸身从屋内抬出,置于设好的帷堂内。
为叶母打整好遗容,三人披麻戴孝,叶政姐弟二人为斩衰,杨镇为齐衰。
犹豫了一下,叶政从怀中取出一把谷物递给杨镇。
杨镇做为叶母的螟蛉子,也是要行孝礼的,只是之前这一系列流程都由叶氏姐弟完成了,倒也没有了杨镇的份。
示意杨镇去完成叶母的饭含,姐弟二人跪于堂前,轻轻啜泣的声音久久不衰。
设堂七日而葬,一张草席作为敛衾,一口薄木棺作为归宿,从此人间生老三千疾与叶母再无相关。
随着叶政抛洒向棺木的第一捧土落下,叶荌无比悲恸的哭声响彻云间,女儿的情绪终究是比男儿宣泄的更加肆意。
叶母离去了,按照此时此地的风俗习惯,他们需要服丧三年,说三年其实只是概数,实际时间为二十七个月。
叶母坟旁的不远处,杨镇几人结庐而居,时间是治愈悲恸最好的办法,数月时日一晃而过,悲恸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消散,剩下的只有缅怀。
已是严冬时节,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风雪飘摇。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收成会很不错。
自古以来都说严冬酷暑,对于寻常百姓人家,酷暑尚还好说,这严冬堪称生死关,不过对于杨镇等有武艺傍身的人来说并无太大影响。
“小弟,我观你拳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为何就是迟迟不能领悟其意呢。”叶政看着杨镇日复一日的苦练也感到非常疑惑。
如果说杨镇偷懒不够勤快,那他可以理解,可问题是杨镇不但不偷懒,反而练的非常刻苦。
一时间反倒让叶政不知该如何去说,说杨镇天资愚钝,他又把叶荌给他的医理书籍研究的头头是道,甚至在叶母重病时期他还提供了几个效果不错的药方。
可要是说他有天分,那套拳法都快被他玩烂了,也没见他悟出其中真意。
“大兄,小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我对意的认识,有些似是而非。”杨镇脸上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回答完叶政的话后,随即又问道:“不知大兄,你使得是什么路数的剑法?我观你练剑,总觉得你每次施展的不尽相同。”
“路数?什么路数?”
叶政对杨镇的话表示不解。
“就是招式啊,一整套的招式,绝世武功不都是有一整套完善的招式吗?大兄武艺高强,应该练的就是这种了吧?”
杨镇看到叶政的反应觉得很是古怪,难道自己有什么东西理解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