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州边境到生擒马烨,足足过了一个月,四十八部部首带着数百彝族汉子看着眼前马烨跪在面前,顿时热泪盈眶。
众人对视了一眼,没去管马烨,直接冲开了徐达和数十名朱元璋安排的侍卫,一下冲到了朱雄英面前。
众侍卫立马抽刀出鞘,暗处的锦衣卫也连忙上前,只见彝族汉子们将朱雄英抬起,朝着空中扔了上去,又稳稳地接住。
“卧槽……”
“别……我恐高……”
“呕……”
朱雄英整个人在空中不知所措,不过十余次之后,也渐渐习惯了,跟着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暗处一黑衣人走到徐达身后,淡淡开口道:“魏国公,你看看,如今小殿下这样,像不像当年咱们跟着陛下打胜仗的时候。”
徐达头也没回,脸上带着笑意:“我觉得雄英这孩子,不错,比咱们那会强多了,蒋瓛,你说呢?”
“怎么说?魏国公还自愧不如了?”蒋瓛将脸上黑布扯了下来,也笑着看着朱雄英。
徐达斜靠在树上,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喝了一口,咂了一下嘴,递给了蒋瓛。
“不是自愧不如,当年咱们也就会打打仗,一说起上哪砍人,兴奋的紧,如今雄英不过八九岁,你看看,各项都占了。”
“你说雄英仁爱吧,他也有狠厉的一面,不手软,你看那马烨。”
“你说雄英暴戾吧,他还关心百姓,这些时日和这些部族相处,我都觉得咱们这些老家伙比不上。”
“有头脑,那户贴制就是他弄出来的,还能搞钱,这点老夫不大懂,不过也听说了那京师商税,仅一个月都能比得上咱大明百分之一的税收了。”
“如今这有钱有头脑,还受百姓爱戴,等着雄英上位之后,咱大明会发展成啥样,想都不敢想。”
蒋瓛微微一笑,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嘶哈一声:“魏国公你这里装的是酒,行军打仗之时你还喝酒。”
徐达一把抢过水囊,别在了腰上:“抓贼要抓脏,你别血口喷人啊。”
看着朱雄英被放了下来,蒋瓛没继续接话,擦了擦嘴,将黑布重新拉在了脸上,朝着屋外走去。
朱雄英被彝族汉子们抛起又接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明白,这些彝族人是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敬意和感激。
落地之后,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诸位兄弟,感谢你们的支持和信任。今日能够擒获马烨,离不开你们的帮助。从今往后,我们大明与彝族兄弟将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
彝族汉子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朱雄英的承诺将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安定与繁荣。
“这些时日,咱们诛贼三千余,各位,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报仇吧,不过我先说好,这马烨的人头,给我留着,我还要带回京师去赴命。”
众人又齐喊:“陛下万岁,殿下万岁,大明万岁……”
休整了四日,所有欺压百姓的将士们,皆是死无全尸,京师也传来消息,奢香被封为顺德夫人,如今正在回贵州的路上。
见众人情绪已经安定了下来,朱雄英和徐达坐在这贵阳府的院子里,品着茶。
“岳丈,咱们接下来还要去云南一趟,爷爷叫我去巡视一圈,然后咱们就回家。”
徐达笑道:“去呗,一个月时间收了整个贵州的民心,也不枉此行了,等着奢香回来之后,咱们就出发吧,不过,唐赛儿那丫头又跑哪去了?”
朱雄英伸了个懒腰:“跟着那些部首去彝族部落里了,说是去看看能不能发展发展白莲教,我感觉够呛,就是去蹭吃蹭喝了。”
“哈哈哈,那妮子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跟你爷爷下手太快了,要是我早点知道,高低得说个亲,管管膺绪那孩子。”
朱雄英闭上眼想了想,徐膺绪加上唐赛儿,啧啧啧,整个京师都能被这俩闹翻天吧,画面太美。
“不过雄英,你是咋想的?咱们京师女子不少吧,怎么独独看上了这唐赛儿?”
“可能是有趣的人太少了吧。”朱雄英合上双眼,整个人蜷缩在躺椅上:“我爹太压抑了,与其和那些无趣的人过一生,不妨叫他能有点乐趣。”
涉及到皇家秘闻,徐达识趣的闭上了嘴,耸了耸肩,不多时,听着朱雄英呼吸平稳,才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的群山。
又在贵州待了足足五天,奢香终于回来了。
奢香带着所有彝族百姓给众人设宴,又庆祝了一夜,这才放朱雄英等人离开。
唐赛儿这几日也不知道干了啥事,再见之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本是监视唐赛儿的俩锦衣卫,身上背满了腊肉之类的。
“你这是去当贼了?”朱雄英扶了扶额。
唐赛儿一脸得意:“你懂啥,这是那些百姓入教礼,如今这贵州,我唐赛儿罩着了!”
“你还罩着他们呢?”朱雄英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来这贵州之前,自己都差点自身难保了。”
“小雄英,叫声庶母来听听……”
“唐赛儿,你别太过分啊,你有种在我爹面前也这么刚!”
“哎呦,给当今圣孙殿下当庶母,我压力大啊……”
徐达就这么在车厢外骑着马,笑着听着车厢里的打闹,说来也奇怪,这朱雄英对这唐赛儿好像格外的宽容,感觉甚至不像是同龄人的打闹,像是爹带着女儿的感觉?而且这唐赛儿心性也如同个孩子一般,好像比自己小闺女徐妙锦更像个孩子……
徐达摇了摇头,将这恐怖的念头给驱逐出了自己脑海,再看向唐赛儿之时,眼底竟带上了一丝慈爱……
刚入了云南境地,沐英已经派人来迎接,走到队伍里,朱雄英撩开门帘,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