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电气熄了熄,在纪纾禾的耳边滋滋作响。
那声音就好似被陡然扑灭的大火,只留下耳边嘶啦嘶啦的响声。
疼啊。
这是真的疼啊。
纪纾禾的那身衣裳本就在第一道劫雷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焦黑了,现在被这劫雷拐着弯的抽了一鞭子,背上破开一大条长长的口子。
那身所谓的衣裳此刻就与那碎抹布无异。
紫电成的鞭子所落之处,除了纪纾禾的脚下,那地上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缝。
似要将这地面一分为二似的,裂缝之上全是被劈的焦黑的土石。
可见这一雷鞭抽的到底有多狠了。
纪纾禾背上那焦黑的伤口之上隐隐能看见脊骨,节节分明,汩汩流血。
她被抽的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焦土。
或许你吃过土吗?
或许你吃过被劫雷劈过的土吗?
没有的话我能和你唠唠。
那味道闻着其实还香中带酸,吃着苦中带酸。
......
饶是如此,纪纾禾依旧挣扎起身,她自储物戒之中取了身衣服,给自己换上。
虽说这会儿换了,一会儿还是会变成抹布。
可上次被雷劈的时候,师兄用留影石记录下的照片太过于惊悚了。
这会儿围观人群里头还有一个自家的四师兄呢!
该说不说的,到底是同宗门里头养出来的人才,脑回路都是大差不差的...
黑历史这种东西,有一次就够了。
多了,就不礼貌了。
所以此刻,现在,她是说什么也要将衣服换了。
......
众人都屏息凝神看着纪纾禾那头渡劫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笑声忽然传了出来。
那笑声婉转,声音其实好听的很。
可是,笑的不是时候。
众人侧目,看向了那头独自发笑的林清寒,不明白这种渡劫的大事儿有什么好笑的。
“这位道友你是觉得渡劫很好笑吗?”
锦儿现在已经恼怒了,小禾禾渡劫她无能为力,可旁边这种热闹都看不明白的人。
该收拾的还是能收拾的。
她看向林清寒的目光并不友善。
本来她就对这叫林清寒的有诸多不满,不过是想着之后两人也不会有交集,不拿她当回事儿就行了。
可偏偏这人哪哪儿都有她,什么时候都要嘴上两句。
就跟个八百年没跟人聊过天似的,一直叨叨叨个没完没了的。
见她张嘴,锦儿只觉得没来由的心烦的很。
所以说的话已经带了几分严厉了,是个人都知道这并不好笑。
没看见那头的方化易这会儿都没吱声了吗!?
说到底,有仇有怨的,渡完劫再清算。
饶人渡劫,那不是其心当诛吗!
毕竟大家都是修士,这一直是墨守成规的事儿,个人仇怨不牵扯不妨碍别人渡劫。
说白了,就连殷子归骂了两句,都是要被劈的!
“还能笑什么,平日里头恶事做尽了呗,这会儿劫雷都不劈她了,改用抽的了!难道不好笑吗?”
林清寒看着那边狼狈的纪纾禾,再一次笑了起来。
只是没笑多久,头上的帷幔忽然被人掀了下去。
眼前兀的出现了两条藤蔓。
林清寒不明所以,刚想去捡那落在地上的藤蔓,重新带好。
就看见了那两条藤蔓细如蛇信一般的尖端开始生长。
不过瞬息的功夫,那尖端竟然长成两只人手的模样。
她还未来的及反应,那两只藤蔓变做的人手忽然高高的扬起,随后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
林清寒被那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甩的脑袋都是眩晕的,整个身子踉跄的顺着力道差点往一旁栽倒下去。
只觉得另一侧的脸上一疼,又是一巴掌将她人扶正了!
紧接着她左右两边的脸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被扇。
林清寒刚惊呼出声,就看见了那藤蔓形成手不见了,自家师兄提着剑站在她的身边。
脚下是那被斩断的之后,瞬间就干枯的了的树枝。
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脚边,就好似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脚边的那两枯枝,也不过是林子里头再寻常不过的枯枝罢了,没有半点惹眼的地方。
可...可她刚刚就被这两枯枝连着扇耳光了!
林清寒一手捂着脸颊,伸手指着那头还未将藤蔓完全收起,在她身后萦绕的锦儿。
“你...!你在做什么!”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的?我要是你就先把帽子戴起来再说话了!”
徒玉抱着胳膊看着那被扇的双脸红肿的林清寒,只觉得过瘾的很。
林清寒听了徒玉这话,先是扭头看了京律一眼,只见京律见她忽然看过来的眼神,立马收回了视线,又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在等劫雷的纪纾禾身上了。
见此,林清寒赶忙将那帷幔从地上拾起,重新带回了脑袋上。
甚至都没来的及弹去那帷幔上染上的尘土和枯叶。
“几位道友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
殷子归看向了那带着帷幔的林清寒,淡淡的说道
“话可别乱说,我们可没在伤人,我们只不过是打狗的时候没看主人罢了。”
不想看,懒得看,打了再说。
“所以管好林清寒那张嘴,不然咱们再打一架。”
殷子归将剑祭了出来,横在身前。
那架势就没打算认怂。
方化易自然是知道那殷子归的实力的,虽说只是个金丹的修士,但是确实难缠的很,是个很难对付的。
要是真与自己纠缠起来,怕是一时之间也难分出高下,指不定还会两败俱伤。
那到时候...
方化易目光落在了那边没做言语的京律身上。
渔翁得利的不就成了这落墟宗的小子了吗!
那可不行!
绝对不行!
刚想开口,连着三道天雷落在了几人的脚边。
......
这是...在警告他们...围观的请保持沉默?
神他妈的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