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那孩子的脖子上,还被画上了歪七扭八的符文!
“胡闹!这是谁干的?”
长秋长老哪儿能忍下这种事情!
他道星宗的弟子,虽说不能保证人人都正直,可这种糟践别人的事儿他算是头一回看见。
围观的弟子们见长秋长老虎着脸,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哪有半分方才看热闹时候的模样。
“不说的话,所有在场之人全都去执法堂领罚!”
眼见着无人开口,长秋长老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作势便要拿出联络玉牌,去通知朱雄川过来领人。
那些原本还支吾着不敢说话的弟子们此刻听了执法堂的名头,哪里还敢隐瞒啊!
当即就有怕挨罚的站出来说话了。
“大长老!这不是我们做的!”只见一个记名弟子站了出来,看向长秋的目光还有些躲闪,但有前头的执法堂在那儿摆着,到底还是咬了咬牙喊出了声儿。
有了这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群原本看热闹的人争先恐后的跑出来,生怕自己说晚了,亦或是比旁人说的少了,那挨罚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对啊!大长老明鉴,真不是我们做的!人是魏长老罚的!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就是啊!魏长老他罚严无原这小子抄符经,他抄不完,魏长老就命我们给他将符经给写身上!”
“对啊!我们也是奉了魏长老的命在这儿看着这小子,跪满十二个时辰的!”
长秋长老听完这你一嘴我一嘴的,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
魏长老?
哪家的魏长老?
他怎么不记得他们几大长老里头有个姓魏的啊?
不过他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应当是宗门请来的客卿长老,平日里头负责这些记名弟子的教习工作的!
有了这个认知,长秋更气了。
说的好听的点是客卿长老,说的难听点就是外头聘请来的帮工!
这样的客卿长老道星宗起码有二十多个!
都是负责这些记名弟子和外门弟子平日里头起居课业什么的,各个领着不同的工作。
所以这道星宗的外门的事儿还真不是他们这些个长老们平日里头需要顾着的.......
但是,平日是平日,这事儿既然今天被他遇到了,那就是要管的!
眼见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还在说个不停,长秋冷眼扫了过去,一个个立马又闭嘴不说话了。
他看着这些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孩子。
这不是说只罚了一个吗?
那还有一个是谁?
他想不明白,不过眼下这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长秋摸出联络玉牌,通知了执法堂那边的弟子过来,将眼前这些在这儿看热闹的全都给带走了。
又亲自通知了朱雄川那头,让人将那姓魏的给扣住,回头倒是要好好问问,这人是怎么做的教习。
弟子们抄不完符经,资质太差那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些个记名弟子,真正的好苗子实在不多。
这也是道星宗会为了节约资源,直接将他们托给了客卿长老的原因。
可资质差是一方面,这魏长老却因为弟子的资质问题,这般侮辱人却是万万不该的!
更何况.......
长秋上前两步,看着地上蜷缩着的孩子,一脸愠色。
这是符墨啊!
对于一个符师来说,符笔、符墨、符纸。这三样可是得敬着的东西!
怎么可以用符墨来做这种糟践人的事儿!
呸!
就算用的不是符墨也不能糟践人!
他倒要看看,这行姓魏的到底是有几条命,敢在这道星宗里头搞这种做派!
长秋是气极了,可是看着地上的两个孩子,还是软了语气。
“你们还能起来吗?可有受伤的?你们放心,虽是记名弟子,但只要是投入我道星宗门下,自然受我门中庇佑。这个姓魏的,我已经通知执法堂那边去抓人了,你们和我去一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执法堂的说明白可好?”
少年死死埋着的悄悄抬起一点,看向长秋的眼神中满是戒备。
就这一眼,长秋想把那个姓魏的直接捏爆神魂的心思都有了!
啥玩意儿!
这小心谨慎的态度,显然是平日里头被欺负的狠了!
不然这个年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长秋长老第一次开始怀疑,他们这些长老如此放任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们道星宗缺灵石吗?
不缺啊!
五大宗门,哪个宗门底下不是有个矿脉的?
品质好坏的问题罢了!
可他们一直受着各个府城的供养,却好像真的没有将这些记名弟子们给当成一回事儿。
还真就......挺不厚道的!
长秋长老这老来恨忽然就燃起了斗志,这道星宗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他看着那满身是朱砂墨的少年。
心中却是很坚定。
“你可知这符墨为何用朱砂制作?”
长秋看着少年,问出声道。
此时的少年已经抬起头,脸上也是留下朱砂墨的痕迹,惨红的一片,看着像是在血水里头泡完出来的。
少年的眸光没有焦点,只是喃喃出声:“朱砂能祛秽守心,这是符门最开始的道。”
少年的眼神之中没有光亮。
这句话是所有道星宗的弟子们入宗门记住的第一句话。
所有的弟子,都会在广场之上,将这句话谨记在心。
长秋长老见过那些弟子们眸光中的坚定。
如今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拽着。
心痛,气愤,自责和懊悔。
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一起。
可他看向少年的目光却下意识的想回避。
这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