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督窑官顾大人究竟是何来历?”
梁及物闻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脸上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督窑官顾大人来历神秘,连我都不清楚他真正的根底。他的修为如何,无人得知,只是……”
梁及物目光微敛,似是回忆起什么,声音低沉道:“有传闻称,汝镇建立之时,他便已在此地……甚至他还认识窑神,故而平时对宋家有些照料,使得我三家一直对宋氏投鼠忌器……”
“什么?若汝镇创建之时他就已经在了,那岂不是说他活了上千年?”
梁可塑大惊失色,脸色顿时发白,心中震撼无比。
梁及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几分无奈和敬畏: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所谓官窑,不过是官监民烧,无论是我梁家、李家还是司马家,哪一族都不敢轻易得罪督窑官。”
梁可塑默然片刻,恭敬道:
“父亲,督窑官如此看重宋行,这个时候不太好动他,但是李家生死存亡之际,怕是顾不了这么多,就让李家先去对付宋家吧。”
梁及物点了点头,嘴角微翘,冷笑中透着几分算计:
“李家烧红瓷,红色如火,久见则人心生躁,李家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急性子,就让他们去和宋家斗,而我们……”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道:
“则暗中设法弄到天青瓷的配方。”
......
宋行回到住处,暗叹自己修为尚浅,虽入釉彩境,有灵气护体,却也难敌真修之士。
梁及物所言,倒也不错,自己还未到和三大烧窑家族正面抗衡之地。
他心中思虑纷烦:
“倘若那三家族长,为争夺官窑之位,不顾一切铁了心杀我,我如何自保?”
时不我待,急需提升修为,方能应对眼下诸般挑战。
宋行不禁思及如何获取浊气。
他取下一本厚重的地方县志,细瞧之下,见上面已有许多小洞,且爬着一只透明之虫,拇指长短粗细,虫身宛若琉璃,时而浮现出各种文字,如同书卷上的字迹在其体表游走。
“食字蠹?”
宋行一惊之下,险些将县志扔了出去。
此虫专啃书籍上的文字,偷食书卷之气。宋行遽然一掌拍下,那食字蠹顿时化作一缕浊气,为天青洗吸入。只见无数文字自食字蠹体内飞出,旋即徐徐消散于半空,似星芒点点,颇为玄奇。
【浊气:三两/十斤】
宋行心头一动,微有得意,拍死这一只小小的食字蠹,竟得了一两浊气。
他翻开县志,其上记载邪祟鬼怪多隐于深山大泽,凶险万分,自己如今尚且远无能力前往。
而市井小妖如啖火鬼、吃书蠹虽不凶险,却也非轻易可寻,他不禁感慨,浊气也并非那么易得,于是一声叹息,先行卧而睡去。
三日匆匆而逝。
窑神节已过,古镇渐归平静。
宋行这几日不敢懈怠,吐纳打坐,然而修行进展甚微。
【浊气:三两/十斤】
宋行望着这一行没有变化的小字,面有阴云,三日苦修,所得浊气竟不足一两,之前拍死一只食字蠹还有一两浊气呢!
他不知道的是,本命瓷即便以正常之法修行,较普通修士修行也已快了不少,这世间修士其实几乎都是这般修行的。
只是宋行走过捷径之妙,已不再耐烦按部就班的修行。
“太慢了。”
宋行大皱其眉。
这样苦修可不行,还得另想法子取得浊气。
几日的枯坐修行,令身子有些僵硬,他站起身来,伸展四肢,推门而出,微风拂面,略解心中烦躁。
“有第二件本命瓷就好了......”
宋行信步小镇之中,暗自思量。
奈何现下材料未备,青玛瑙尚缺,还无法烧窑成瓷。
待第二件本命瓷成,瓷人修行所得之浊气,皆会尽数反哺己用,修行之速自会大增。
不过。
这本命瓷人该选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