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新瓷?”
宋行不禁有些愕然。
烧出新瓷,谈何容易!
瓷道传承数千载,烧出新瓷岂是嘴上说的那么容易?
正因烧出新瓷之难,直如登天,故而宋行烧出天青瓷,方能轰动如此。
顾大人道:“并非一定要烧出全然崭新之瓷,只要在天青瓷之上,有所创新,有所不同,便可算是新瓷。
世人皆赞其色如青天,温润雅致。或许可以在瓷的纹路上做文章,使纹路与天青之色泽相映成趣。
又或在釉色上做些文章,令天青瓷之青,青出层次,仿若青天有重云叠嶂,深浅各异......”
顾大人说道此处,摇头一笑:
“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此为之,也许会坏了天青瓷原本之意境。
究竟如何创新,全看你这位烧出天青瓷之少年瓷道大师也。”
“多谢顾大人提醒。”
宋行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顾大人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宋行此刻仿若暗夜中得见明灯。
他心中思忖:风火仙师大会比试三轮,既然如此,他可以暂时将烧出珍品法宝的事放一放,专攻前两轮比试,想办法打出田忌赛马的效果。
若是能于天青瓷之上创新有成,也大有机会跻身五大名窑。
然而如何于天青瓷之上创新,实在令宋行犯难。
宋行在自家小院中徘徊,苦思冥想,回溯前世有关汝窑天青瓷的记忆,然而思绪如麻,空白一片,竟想不起来什么头绪。
正愁眉不展之时。
他忽而想起那哥窑与弟窑的故事。
弟窑嫉妒哥窑,以水泼入窑中,却意外烧出开片之瓷,使得哥窑之瓷,名扬吴国海内。
宋行心中一动,若以开片之工艺融于天青瓷,岂不可烧出绝世之瓷乎?
他思绪如奔马,不可止息,终于是想了起来,前世汝窑天青瓷,本就有开片之工艺!
且造诣卓绝,还胜过哥窑!
汝窑天青瓷之开片,有“蟹爪纹”,如蟹爪之痕,犀利而灵动;“鱼鳞纹”似鱼鳞相叠,排列有序,光泽神秘;“冰裂纹”若冬日冰破之纹,纵横交错,韵味天然;“网状纹”如细密之网,交织成趣;“鱼子纹”若鱼子攒聚,饱满精致;“蝉翼纹”似蝉翼轻薄,透明如梦。
若此等开片之纹,现于天青瓷,风火仙师大会之上,必当惊四座,力压吴国诸窑之瓷!
只是。
如何烧出开片天青瓷,又成难题。
宋行眉头紧锁,心中思忖。
他想起了哥窑之法,于瓷器即将烧成之时,以冷水泼之,借热胀冷缩以成开片。
然而此中风险甚巨,天青瓷烧制,对天气、火候、温度诸般要求极高,稍有差池,前功尽弃。
而且这等粗暴之法,也怕坏了天青瓷的质与韵,令瓷器脆弱无用。
而且此法于天青瓷是否可行,尚未可知。
“先试试再说!”
宋行眸光一定,决然说道。
汝镇乃水乡之地,雨水常临,恰好今日又是烟雨如丝,正是尝试烧制开片天青瓷之良时。
正忙碌间,宋小小寻来。
“三叔,你烧瓷怎么都不叫我?”
少女嗔怪道,二人自幼相伴,情谊甚笃。
只是少女发觉,不知何时起,宋行与她嬉闹渐少,心下暗忖:“定是家族事繁,累坏三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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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巨,你来得正好!”
宋行笑了笑道,于是将烧制开片天青瓷之事告诉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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