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理工的寒假很短,只有半个多月,但暑假时间很长,从五月中旬一直持续到九月份,足足有三个多月。
李盼儿的预产期在五月底,本来她还准备请一个菲佣,价格都打听好了,一个月只要五千块钱,相比动辄上万的月嫂要划算多了。虽然房间不大,但还能再挤下一张折叠床。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王宇阳自然也没有,她需要找个脾气好会带孩子的过渡一下。至于会不会做饭,家务做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房间也不大,她自己就能干。
但,人算不如天算。
过年后不久,港城就发生了疫情,这下宿舍也不用去了。
当然,菲佣也不用请了。毕竟,多一个人在一起,就多一份被感染的风险。
李盼儿自己倒是不怕,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但她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在家囤了些口罩酒精之类的东西,还买了不少干粮,尽量减少出门买菜的频率,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为了方便互相照顾,王宇阳也提前搬到了这里,后来出门采购的事情也转到了她的身上。当时很多学生都忙着找房子,王宇阳那间还没到期的房间也很快就被转租出去了。
李盼儿的运气很好,在她做科研的这段时间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给她找什么麻烦。她感觉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女儿,不然怎么会这么乖。
因为本科就有写论文的经历,而且研究的又是一个方向,所以李盼儿花了四五个月的时间也写出了一篇。只是因为论文的深度不够,导师建议她增添一些数据支持,把结论再优化一些,这又需要做一些程序出来。虽然程序很简单,她以前也做过一个类似的,但怀了孕以后,精力就大不如前了。还好冯奕成就是学计算机的,通过周雪娥的关系,李盼儿联系到了他,很快就给做出了一个东西出来,论文也跟着投了稿。
从五月中旬开始,李盼儿就把待产包什么的准备齐全,时刻关注着自己的身体。有一次她感觉下面隐隐作痛,吓得赶紧告诉王宇阳,两个人打着车第一时间到了医院,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护士还贴心的告诉她如何判断快要生了,比如破水、见红或者阵痛之类的。
后来,她就淡定了一些,有两次遇到肚子疼或者哪里不舒服也不会这么慌了。直到见红了,她才又继续慌张起来。
“宇阳姐,我见红了!”语气里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
“好,好好好!别慌,你先穿件外套,我拿东西,咱们这就去医院!”
“嗯。”
医院是不允许家属陪同的,办完手续以后,李盼儿就让王宇阳回家了,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有了消息会和她说,让她不要担心。
因为宫口没怎么开,李盼儿直接被推到了待产室。她在里面等得着急,还不给玩手机转移注意力,宫缩又难受得不行,只好一边流着泪,一边慢慢地尝试着深蹲、走动,希望早点把孩子生下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李盼儿的宫口终于开的大一些,呼吸也变得更加艰难。要不是房间里能看到时间,她都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这样煎熬过。
随着宫缩越来越频繁,李盼儿也越来越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产房。她觉得自己现在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等到生产的时候哪里还有力气。
李盼儿来的这家医院是公立医院,选择它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福利多,几乎不需要花什么钱。但相应地,服务也没有那么贴心。等待接生的孩子很多,产房里都在排队,护士也忙的很。要不是心慌无助,李盼儿都不好意思去麻烦她们。
终于可以进产房了。
李盼儿换上生产服以后,助产士检查了一下她的宫颈口和羊水情况,问她要不要吸笑气止痛,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剖腹产,她恨不得医生赶紧给她来一刀。
戴上笑气面罩以后,李盼儿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上好像也有了些力气。
旁边不时有人在喊着什么,好像是“吸气!用力!再用力!就是这样!再坚持一下!”
她也下意识地跟着配合,不断的用力,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