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位媳妇儿,贾琏在王熙凤进门之前,对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王熙凤父是贾是姻亲王家的长子,承袭了家里爵位。虽然不如他老子贾赦承袭的一等将军那般超品荣耀,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后王熙凤之父回老家金陵任职后,她便随哥哥王仁一起寄居在京城叔叔王子腾家中。
她叔父王子腾更是了得,短短几年,竟异军突起,获得皇帝垂青,拔任了京营节度使,位列三品实权官位。
加之王熙凤又是府内王夫人的嫡亲内侄女,性格灵巧豪爽,又生的美丽动人,年龄相仿等缘故。贾琏当年,面对如此般配的玉人,是哪儿哪儿都满意的不得了,千情万愿。
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玩笑,尤其是对于贾琏这般,自小吃喝不愁的豪门公子哥来说。
贾琏这人,一则不喜读书,不能光大门楣,二则贪图安逸,只求今生富贵潇洒。平生有两大爱好;一爱钱,二慕色。
王熙凤则不然。
虽她也是王家嫡出的姐儿,但因自便被当男儿般寄养在叔叔家。寄人篱下,并不受重视。
在那等环境下长大的王熙凤,慢慢养成了胆大泼辣,心思深沉的性格。
后嫁到贾家,本以为解脱,可以当家做回主。
可其后了解过贾家情况方愕然发现;整个荣国府,不论是上面大的,亦或是下面小的。
哪个她也惹不得,不敢惹!哪个也碰不得,不敢碰!一个个都是真大爷,活祖宗!
这境况,与她未出嫁的境况大差不差,让她遂不得不继续圆滑;隐忍。
偏偏,又摊上个贾琏性子绵软,一身臭毛病。
王熙凤自己肚子也不争气。
满腔的憋屈,不朝贾琏这个枕边人身上发泄,朝哪里发?
这不,针尖对麦芒,结婚没两年,小夫妻之间便开始生了隔阂。
至于二人谁对谁错?
这个真不大好说!
只怪命运巧合,造化弄人,
屋内屋外,夫妻二人同时叹了口气,如今的局面。
无解。
.......
又待屋内凤姐斥骂贾琏一句后,贾琏瞬间把脑海中怎样振作夫纲的种种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顾自强挤出笑容,装作一副疲惫态,直向正房会客室走去。
上了台矶,门前值守的小丫头忙帮他掀开滕竹帘子,贾琏颌首,用眼睛瞟了一番,小丫头会意点点头,胡乱打了下袖口,贾琏方才跨进堂屋。
刚进去,悬胆似的鼻头微微抽动,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
猛然深嗅两口,甜腻的味道让贾琏身子仿佛置于云端里一般,有些飘飘然。
会客厅内,最显眼处,一座尺高西洋的钟表镶着金边,嵌着玉石,滴答滴答转个不停。
下方,乃是一排红木横柜子,紧靠客厅正被,上面各色瓷器,装饰,摆放的错落有致。
靠着里屋,是一个紫檀大屏风。其上,绣着各色花卉,姹紫嫣红,十分好看。
靠窗位置,摆着几张座椅桌凳,乃是他们夫妇平日会客用的。
绕过屏风,便是一间稍小的休息室。
正对着屏风的,是一方三尺宽的梳妆台,其上,鎏金的铜镜锃光瓦亮。
铜镜,把进来的贾琏照的一览无余。
贾琏看到铜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局促,下意识提了口气,才将目光小心投向南窗下摆的一张炕上。
恰巧,与正捂嘴轻笑的平儿目光碰个正着。
想起刚才屋外被这个小蹄子戏弄,贾琏顿生无名之胆,握紧拳头,朝平儿方向举了举示威。
“咱们琏二爷真是本事!怎么?又在外面受了什么腌臜气,要回来朝丫鬟发泄?“
一道声音清脆的嘲讽之声,顿让贾琏如漏气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贾琏垂下手,面带无奈,对炕沿帮王熙凤扇扇子的平儿,朝外间努努嘴,道;
“平儿,你且出去一下,你家二爷我,有话和你家二奶奶说。”
平儿最是知礼大方,不然也不会王熙凤过来四个陪嫁,没两年,单单就只剩下了她一个。还被风姐儿强逼,做了贾琏的通房丫头。
虽说,她这个通房丫头含量几乎为零,有名无实。可至少身份摆在在那,算是半个琏二爷的房里人。
这不,平儿见自家二爷手里提着东西,又是刚从外面办事回来,浑说有事情要单独和二奶奶商量。便忙点了点头,伸脚塞上鞋子,准备下炕。
却被翻身的王熙凤一把抓住胳膊。
凤姐儿说话素来便是,未曾开口先发笑;“你这般着急作甚?何时,这么听你家二爷话了?”
这凤姐儿长得极为美艳!
此时刚值她午间小息醒来,垂着满头青丝,盖着一张红纱薄被,显得有些慵懒。
她的皮肤白里透红,五官精致。最引人注视的是其那对丹凤三角眼,配合着吊梢似的柳叶眉,以及那对微微翘起的烈焰红唇。于一颦一笑间,宛若神仙妃子跌落凡尘,媚惑风骚萦绕流转。
真真的一个尤物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