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太子,如今的上皇,究竟面对多大压力,他都一清二楚,且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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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的讲;若是在最后关键时刻,没有以贾代善,老北静王为首的四王八公集团站队上皇,当时与那位鹿死谁手?真的还犹未可知!
正当戴权陷入回忆,脑海尽是高皇帝薨逝前夜宫廷血流情景时,身侧的上皇,冰冷的话语,直盯的他一个激灵。
“然,四王八公势力过大,危及皇权!”
“当年朕登大宝时,他们出力甚多,故朕这些年,也只能明面上拉拢,以示恩宠。只在暗处使些手段,砍一些枝枝蔓蔓。
几十年砍树抽枝,虽有些许成效,可也让他们成了惊鸟,愈发抱团,让朕无处下手。几年前,皇帝登基后,更是主动靠过去,想重演当年从龙旧事。哼哼,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戴权赶忙堆笑;“尔等也算识趣!太上皇身体康愈,不过是让老奴各府挨个走了一遭,便老老实实放弃当初的算盘。”
“老实?哼!......”
太上皇周兴不屑冷哼连连......
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显然,就是面对戴权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人,近臣,有些话,周兴还是不宜说的太过明白。
毕竟,这奴才,这些年做的都不错。若是杀了,未免可惜。想再找一个这般合用的人,怕是不易!
他周兴到底已然是一名七十高龄的老朽,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浪费不得丝毫。
若此时近前有人细心观察,怕是会惊愕,平时宫里威风八面的“内相”戴爷爷,小腿肚子早已抖得如同筛糠。
直到上皇住了口,方才逐渐停止抖动。
当再次走出龙首宫后,戴权还感觉双腿阵阵发软,背后衣服内更是起了一层白毛汗,湿漉漉十分难受。
见前面有根环抱横木大柱,戴权遂忙上前两步,把身子斜斜靠在大柱上,呼哧呼哧,开始大口喘息。
身后几个小宦官,见状,忙上前抚背的抚背,捏腿的捏腿,戴爷爷长,戴爷爷短。
待戴权呼吸平缓,感觉大脑变的清醒,好受许多,方才摆摆手;“行了,随我去大明宫。“
说罢,离开大柱,整理一番歪斜的衣帽,戴权恢复原本的从容后,带着几名随侍太监,直奔大周天子,周棠所居的大明宫。
......
二个时辰后,身着明黄色衮龙袍,腰缠白罗大带,头顶金丝翼善冠的大周天子周棠,默默站在大明宫御书房御案侧方,目光灼灼盯着悬挂于御案后方的江山堪舆图。
堪舆图上,大周边界线条起起伏伏,宛若游龙。内里星星点点,城池遍布,网格交错,你中有我。
这便是天下,属于他周棠的天下。
明明如此触手可及,但每次他想在其上提笔之时,总感觉那般无力。
扭头,望向恭敬侯在阶下的夏守中,周棠淡淡问道;“那戴权走了?”
夏守中忙小鸡啄米点点头,回道;“是奴婢亲自送出宫门。”
周棠点点头,指了指御案之上几封盖着宝玺的明黄色诏书,再对其问道;“你说,戴权送来的诏书,朕准是不准?”
夏守中就算身为六宫都太监,服侍陛下的身边人,可这等事,如何是他可以掺和的?遂一下扑腾在地,连连叩首回道;“请陛下乾坤独断!”
“乾坤独断?......怕是上皇不愿意吧?”周棠终究沉不住气,说了一句。
夏守中大惊,往左右看了下,一边朝阶上周棠连连打眼色摆手,一边一本正经回道;“上皇便是陛下,陛下便是上皇,并无区别!”
“好。好,好,说的好!上皇便是朕,朕便是上皇,骨肉亲情,不分彼此。既然是上皇的意思,那便是朕的意思,用印吧!”说完,周棠一挥龙袍青袖,转身朝着休息室而去。
夏守中见此,方从地上起身。
上了台阶,从御案之上,拿起戴相送来的诏书,粗略查看一番后,才招手唤来掌印太监,让他盖上玉玺,弥封好。
然后,亲自带着几封圣旨,出宫而去。
.......
因上午有雨加之昨晚凤姐儿屋里的一番周折,下午天放晴之后,贾瑛也没有再去国子监抄书。主要是一来一回,光在路上就需损耗不少时间!
他打算明日起个大早,今日,便把昨日誊抄的卷子好好揣摩一番。
不觉,到了傍晚的时候。
忽见贾政的小厮匆匆跑进贾瑛院里,说宫里夏太监入府传旨,荣禧堂正在摆放香案,让贾瑛赶快过去。
贾瑛放下手中誊抄试卷,心头纳闷?宫里来太监传旨便传旨,寻自己过去干嘛?
可当询问之下,听这小厮说,圣旨是下给他的时候,贾瑛感觉有些发蒙。
贾瑛他也是昨日去国子监的路上,经过皇宫午门御道前,方才看见皇宫大门朝哪边开。
今日,皇帝老子就给他下旨?
“怎么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