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于秦氏闺房卧室内交谈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谈没谈出个所以然。
只最后,王熙凤是被秦氏笑吟吟送出的天香楼。
在返回宁国府正厅的路上,那凤姐儿全程神色都绷的很紧,阴沉着脸,让跟在其身后的平儿,彩明诸人无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觉身子便离她远了些。
旁人或许不知道内情,那日帮王熙凤守门平儿怎能不知道,秦奶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心里也有些纳闷!因为按道理讲,那日她一直收在阁楼下连廊,期间并没有宁府主子出现啊!那秦奶奶到底是是怎么发现的?
直到诸人再次回到宁国府正厅大堂,王熙凤才黑着脸把身后众人遣散,独独留下一脸忐忑的平儿,
见四下无人,到其近前低声恨恨斥道;“那日你怎么守门的?那浪蹄子把你家奶奶我看了个溜光你知不知道,嗯?”
王熙凤眉目之间煞气蒸腾,银牙咬碎的凶样子,把平儿吓得直接扑通跪在地上,连声解释道;
“二奶奶,平儿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日平儿一直都在楼下连廊守着,除了经过几个洒扫婆子外,并没有人靠近,更何况秦奶奶了。”
“既然没有人靠近,那浪蹄子是怎么上去的?我可不信她会飞檐走壁,有偷玉窃香的本事!”
平儿的回答,显然不能让王熙凤满意。
“平儿真.....不知?嗯?”
平儿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瞪大双眼。
王熙凤见之,忙俯身低问;“怎么?”
平儿没有答话,反而直接蹭的站起身,面带惊喜叫道;“奶奶,有头绪了,秦奶奶一定是走的别的道儿。”说罢,也不待王熙凤反应过来,直接一个扭身拔腿跑离了正厅。
两炷香后。
跑出去的平儿方才面带兴奋,气喘吁吁重新跑了回来,口中叫着;
“二奶奶,找到了,找到了。”
王熙凤闻言,忙从上首座位蹿到平儿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急切追问;“有何发现?”
平儿跑的急了,脸色涨红,说话断断续续的;
“二奶奶,找到原因了。
那,那处阁楼后门有入口,可,可以直上二楼悬廊。”
凤姐儿听罢直接呆立当场,眼睛中的疑惑土崩瓦解般消失,继而咬牙切齿喃喃道;“好,好,好,小蹄子,原来是走的后门。”
不过,她此时虽心中疑窦尽去,但事情已然发生了,这也只能聊作宽慰而已。
真正的难题还没有解决。
一想到秦氏刚才与她开出条件,王熙凤眉头不由再次皱起来,十分为难。
“这种事情,不好办啊!”
……
“二奶奶!奶奶?”
平儿唤了几声才把王熙凤从记忆中唤醒。
王熙凤正心烦意乱的呢!回话语气不甚好;“怎么!”
“这本就是奶奶和瑛少爷两个人的事,没道理让奶奶一个妇道人家为难瑛少爷一个爷们儿置身事外吧!”平儿建议道。
王熙凤闻言挑了下眉,猛地连连点头;“说的不错!那厮占了便宜惹出的祸端,凭甚单让奶奶我一人背锅。”
随即,立刻对平儿吩咐道;“平儿,你速去翠竹轩把那混账儿给奶奶提溜到这儿来。”
平儿闻之身子却没动,她摇摇头;“奶奶不妥!刚才秦奶奶见你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了,回来奶奶表情更是挂在脸上。
若这时候,咱们招瑛少爷过来,不是摆明告诉那些人,这里边有事儿么?”
风姐儿猛然一拍头花,忙道;“对对对,今日不能寻他。”随后,沉吟一番,方定了主意,对平儿嘱咐;
“这般,明日一早,你莫跟奶奶过来了,直接到翠竹轩寻瑛少爷,让他辰时二刻过东府来寻我。”
平儿闻言,想了想,觉得这样挺稳妥,方应下。
……
时间一晃而过,午时过后,王熙凤予抱厦厅处理一下庶务杂事,下午又小睡一会儿,醒来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他算是想通了,秦氏的要求能做便做,不能做,大不了拉他下水,便宜贾瑛那个王八蛋一遭。到时候,她们二人便是同落水的鸭子,一根绳上的蚂蚱,忧心自解。
心下一定计,凤姐儿又有了精神。
她先到贾珍屋子看望了一番面色恢复红润的便宜大哥,又和尤氏聊了一些闲话,叙一遭冷暖宽慰,方才施施然被尤氏送将出来。
在府里四下溜达一圈,像是巡视自己新得的领地一般,见者无不恭顺凝重。这让风姐儿如上云端,似咀香薰,飘飘然,一路笑便没有断过。
一时天黑,到了戌时。
凤姐儿各处粗略走了一遭,见无差错,各处交了钥匙,排了夜班。方才带平儿等人从宁国府东角门出,乘了车驾回府而去。
次日清早,风机儿早早起来洗漱、穿戴。
看着镜中休息一夜重新容光焕发的容颜,凤姐儿嘴角微微咧开。
先打发平儿一会儿到翠竹轩堵贾瑛那个混账,她自己则略食几口糖埂米奶皮粥。
见厅内钟表已然快到卯时,便放下碗筷汤匙,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