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是茶坊行业逐渐走向兴盛的时期。
此前,茶坊只是提供休息、解渴的去处,到了宋代,茶馆拥有更加多样化的功能,可休闲会友,放松心情;也可传递消息,说媒做掮。
是以,王婆能帮西门庆和潘金莲勾搭成奸绝非偶然,而是本就有着扯皮条的本领。
一路来到王婆茶坊,只见王婆坐在炉前,用蒲扇往茶炉里扇风,听得脚步声,抬头瞧了一眼,便视做不见,继续煮茶,显然因昨夜之事故意给陈宁脸色。
“将潘金莲叫来,我有事情问她。”
王婆动也不动,权当没听见。
陈宁读过水浒传和金瓶梅,再加上西门庆的记忆,自知王婆贪婪成性,便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
听到银子与木桌碰撞之声,王婆偷眼一瞧,连忙把蒲扇放下,眉开眼笑地迎了过来:“大官人且坐,待老身给你倒一碗宽煎叶儿茶,再去喊武家娘子。”
一边说话,一边将银子藏进衣袖中。
陈宁可不是来喝茶的,对于他来说,现在每一秒钟都很宝贵,不苟言笑道:“不喝茶,且去叫人。”
王婆只当西门庆急色,连刚死了相公,头七未过的寡妇也敢碰,不怕犯了忌讳,死在女人身上。可转念一想,西门庆这种金主可不多见,还是活着好些。
王婆一边进行丰富的心理活动,一边将隔壁的潘金莲叫了过来。
潘金莲还是孝服孝帽打扮,这一身白衣为她增色不少,再加上哭红的双眼,楚楚可怜的模样,很难想象她会亲手毒杀丈夫。
王婆将潘金莲推进屋内,自己则站在门口,贴心地将门掩上一半,扶着另一侧门板说道:“娘子,你且陪大官人说话,干娘去买些酒菜,半个时辰便回。”
陈宁端坐在茶桌前:“别关门,你也过来。”
王婆这才回过味,西门庆今日不是来做苟且之事的,难怪一进门就和往日不同。
接着,陈宁看向潘金莲,问道:“武松几时回来?”
潘金莲一愣,虽与西门庆接触不多,但也知他是急色之人,今日却一改常态,眼中的炙热和情欲全部消失,看自己仿佛像是在看陌生人。
虽心中存疑,但仍是张开樱桃小口:“叔叔临行前说,多是两个月,少是四五十日便回。”
陈宁微微皱眉:“可我记得,去东京的路途没这么远,若快马只需五天,慢了也最多不过十日。”
这些都是根据西门庆记忆之中得来。
走到茶炉前的王婆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大官人在县衙里管些公事,怎的不知?”
陈宁敷衍道:“近日打理药铺,未曾到过县衙。”
王婆眼珠转了转,拎起茶壶,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老身倒知一二。”
“说。”
王婆走回桌前,一边摆放茶碗,一边说道:“知县老爷差武松前往东京送礼,马车拉着金银字画,速度快不了,到了东京又要上下打点,所以耽搁不少时间。”
陈宁虽读过原著,可武松何时离开,何时返回早已记不清楚,谁读书都不会特地去记时间,除非早就知道自己会穿越进这个世界。
而事实上,原文中的确记载过这些时间。
潘金莲在原文中说:自武松走后一二十日,武大害了心疼病,疼了八、九日不见好转,一命呜呼。也就是说,武松走后二十天左右,武大郎身亡。
原文中,潘金莲在武松归来后还说:再过两日,便是断七。所谓断七,是指人死后七七四十九天,也就是说,武松在哥哥死后第四十七天归来。
除此之外,原文还曾提及:武松走时残冬天气,回来三月出头。
这些足以证明,武松足足走了两个半月才回。
可惜的是,陈宁记不清这些时间,一番问询之后,也只知武松走了二十五日,而武大郎死后停尸三天,于昨日火化下葬。按照最糟糕的情况计算,武松还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回来。
时间如此紧迫,陈宁也不知是否来得及布局。
而且原文之中,武松拿刀一吓,潘金莲就全招了,如此差劲的心理素质,凭添许多变数。
还有,任务要求是:带武松上梁山,获取一把交椅。
是只帮武松获取交椅?还是自己也要获取一把交椅?这任务比一刀杀了武松还要难上百倍,变数实在太多!
陈宁从衣袖中拿出四锭银子,每个重十两,放在桌上说道:“这些银钱,你二人暂且收好,待此事过后,再送你们每人纹银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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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陈宁面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而严肃:“丑话说在前头,此事必须烂在腹中,就算被刀架着脖子也不能说。不说,武松就不敢杀你们;说了,武松那刀可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