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宫中的消息传来,贵妃竟以生辰为由,广邀各府女眷进宫赴宴。听闻此讯,我心下猛地一惊,直觉此宴必定又是一场暗藏汹涌波涛的风波。在这宫中,处处皆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贵妃此举,恐是别有用心。可君命难违,圣意如天,我纵有万般不愿,也只得再次踏入令我心生畏惧的皇宫。
宴会上,贵妃笑语盈盈,可她的眼神透着丝丝冷意,让人不寒而栗。酒过三巡,众人皆微醺沉醉之时,忽然有宫女摔倒在地,她托盘里的酒水,尽数泼在我身上,瞬间,我的衣裳便被浸湿了大片,狼狈不堪。
贵妃见状,故作惊讶道:“怎么如此不小心,惊到众人。”话语中的虚假与指责,如尖锐的刺,直刺向我。我刚欲开口辩解,却瞥见一旁的嬷嬷眼神不善,她的眼神犹如凶狠的恶狼,正等待时机扑食。刹那间,我明白了,这分明是贵妃精心设下的局,而我,已然成为了她的猎物。
正在这千钧一发、在我孤立无援之时,皇后娘娘驾到。她扫视一眼情形,便威严说道:“本宫看这婢女笨手笨脚,拖下去杖责二十。至于芸丫头衣裳湿了,先去换一身吧。”那声音沉稳而有力,似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忙不迭地谢恩告退,逃离这是非之地。
经此一遭,我深知在这宫中,处处陷阱,步步惊心,我一人之力难以独善其身。于是,我恳请父亲上书皇上,以身体抱恙为由,远离宫廷宴会。许是父亲的上书言辞恳切、理由充分,最终得偿所愿。自此之后,我便在府中深居简出,仿若与世隔绝。我也终于避开了那无休止的宫闱争斗,寻得了内心的片刻宁静。
连云卿一踏入京城的地界,便马不停蹄地开始查寻。待他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丝一缕都摸清之后,心急如焚的他,径直朝着上官府匆匆赶来。
踏入上官府的庭院,见到我,他的眼眸里满是疼惜与焦急,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芸儿,究竟是为何?在宫中受了委屈,竟也不告知我半句?”
我微微仰起头,嘴角轻扬,努力挤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声说道:“王爷,莫要担心。有皇上的圣恩庇佑,皇后的慈惠关怀,还有太后的怜爱垂护,我一切安好,并未有恙。”
连云卿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原本英挺的面容此刻被担忧笼罩。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紧锁着我,语带恳切:“芸儿,莫要欺瞒我。皇宫大内,处处皆是机关陷阱,步步隐藏阴谋算计,我深知其中的凶险程度,你定然遭遇了委屈与刁难,才会这般悄然躲回府中。”
他的话直直地戳进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心中一阵酸涩涌起,泪水迅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倔强地咬着下唇,拼命遏制着,不让那泪花掉落。我微微别过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往昔之事,就莫要再提及了。如今,我愿守一方小天地,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