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敬王的例子,谋士们也纷纷叹息。
“我也很乏呢!”
“好困,困的我站着都能睡着。”
“本人偶感风寒,头晕脑胀,就不乱出主意了。”
“钱大人才学八斗,他的决定必然不凡,都交给他吧…”
至此,钱如是彻底沦为背锅侠。
想要保住粮食,重新获得敬王信任,就要承受那万人唾弃的苦果。
钱如是浑身剧颤,心中无数遍告诫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生前就要荣华富贵,管它死后洪水滔天!
既然做不到名垂千古,那就来个遗臭万年,好歹也能被传扬不知多少年...”
钱如是在疯狂的边缘试探良久,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
他嘴唇都咬出了血,无比凶狠地命令道。
“大王有令,所有事宜听本官号令,现在本官要求你们举起长刀,但有不让路者,杀无赦!”
掷地有声,算是豁出去了!
可是,他命令了个寂寞。
总将官张蒙不为所动,只是希翼地看向一众手下。
他不想承担因果,却想要手下干脆点,做个手起刀落的纯爷们。
上行下效,一级级将领数下来,从将军到百夫长,全都是这个心思。
最后,压力给到了执行的士兵。
可士兵们也不是傻子啊!
提心吊胆赚的都是卖命的钱。
命是卖了,却没说把名声也卖了。
都是娘生爹养的,杀敌三五个能吹一辈子,可杀了上百大乾无辜百姓,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但凡有点良心,都下不去手。
就算没良心,也怕每晚做噩梦,冤魂索命啊。
最终,钱如是的心理建设全都白做了,士兵根本就是一动不动。
就这样,大军彻底被围住,在敬王和谋士们的不甘心中,僵持开始了。
一个时辰,烟尘渐渐散去,灰头土脸反军们,再次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可是,远处的烟尘依旧在持续,犹如一个灰色的大烟囱,将他们包围。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依旧在围拢的流民。
两个时辰,烟尘继续向外扩散,距离他们已经三里。
这说明,三里之内都是密密麻麻的流民。
至少两百万人啊!
又是两个时辰,烟尘终于在五里外渐渐变淡,不再遮天蔽日,而是朦朦胧胧。
这说明流民的人终于用尽,只有零星的在汇拢过来。
可五里之内全是人,这是什么概念?
整个中州的流民都到了大半,至少大几百万啊!
想要出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
按照流民的要求,交出本不属于他们的三十万担粮食。
可大军的粮草总共才三十万担,真交出去,吃什么?
刚被坑了十万担粮食,再给出三十万担,就是四十万担。
敬王省吃俭用多年,才存了二十万担粮食,加上钱如是带回三十万担,勉强凑够五十万担。
真要给了,就剩十万担。
十万担确实很多,有一千万斤粮食呢!
可别说招兵买马,就现有的十万人,人均才一百斤。
都不够吃半年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足够的粮食,谁饿着肚子跟你谋反?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呢!
军队的士气不断低迷,直到太阳落山时,彻底降到了冰点。
甚至,很多士兵眼神游离,并不时看向敬王的脖颈。
夜幕降临,敬王脖颈发凉,狠狠瞪了钱如是一眼,终于一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