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是能去耽误小孙女的。
见他神情沉重得很,夏颖莹就知道他没被劝服,不由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也不例外。
一开始,她对夏炳荣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之所以帮他离婚接过来一起住,主要是不忍看这么一老实人被欺负,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但每天的朝夕相处之下,她对夏炳荣渐渐融入了感情,天天爷爷爷爷地喊着,不知不觉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爷爷。
而且夏炳荣对她也是真的疼爱关心,还是那种有一分恨不得掏十分带她的好,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当然也会动容。
爷孙俩相顾无言,气氛就这么凝结住了。
夏颖莹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正苦恼着该怎么劝这个忽然犟上头的老爷子,身后忽然响起她家小知青的声音,“爷爷,阿莹说的没错,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一直在一起的。不管将来我和阿莹去哪,我们的家里,永远有您的一席之位。”
屋里的两人皆为一怔,不约而同地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叶裳瑞。
迎着这对爷孙的视线,叶裳瑞面露歉意,坦诚道:“抱歉,我刚放心不下,阿莹过来没多久我也来了,正好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夏颖莹正愁没人帮腔,既然他都知晓了,赶紧把他一起拉进了话题,如遇道:“阿瑞,你快劝劝爷爷吧!他这么倔,我都不知该怎么劝了!”
夏炳荣脸色微窘,轻咳了一声,强装镇定道:“丫头,这是咱俩的事,你别让裳瑞掺和进来。”
叶裳瑞却摇了摇头,认真道:“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这不只是您和阿莹的事,更是我的事!我身为一家之主……”
这话刚出来,旁边的夏颖莹就掩着唇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他注意措辞。
叶裳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顺从地改口道:“……我身为您的孙女婿,对您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赡养义务。
尤其爸爸和妈妈都已过世,您膝下也就阿莹一个亲孙女,于情于理,都该由我们负责您的后半生。若是您不肯给我们这个机会,将来我们只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夏炳荣找不到突破口,嘴巴张了又张,却愣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见他应不上来了,叶裳瑞趁热打铁,继续道:“爷爷,我在信里常和爸妈提起您,他们一直想亲自拜访您,奈何京城离这里太远,又被诸事困身,实在无法脱身前来,也只能先暂时这样了。
虽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我要真有回京城的一天,必然不会落下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您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到时肯定也是要跟我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