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拿起一把剪刀,用刀柄只在佩面上断然一击,
“啪”地一声,玉佩一分为二。
“你,你赔我的玉佩。”柳洪大惊,语无伦次。
“看看,这本是最次等的缅玉,被人染上颜料,冒充变色翡翠,从断面看,染料不能深入到内里,浮于表面,真正的变色玉,从内到表都有颜色,且均匀一致。”
柳洪细看,果然如是,他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辨解。
“看你未得逞,快快离开此地,免得讨打。”
老头子嘲笑道。
柳洪面红耳赤,在众人哄笑中狼狈逃走。
“姑母,小侄一路小心在意,玉佩不曾离开我一刻,怎么会被人掉了包?”
柳洪惶惑不解,冷汗沁出额头,不知太太如何处置自己。太太本想告诉他,玉佩根本是块赝品,只为做个诱饵,让典当行当家的亮相。不料铺店里竟有如此行家里手,轻轻识破了。
话到嘴边,却拐个弯儿:
“唉,那可是你姑父心爱之物、价值千金哪,原是宫中贡物,皇上赐予中堂大人,你姑父为西征筹款有功,转赠他玉佩以彰其绩,如今被人掉了包,如何是好?
柳洪闻言,面色如土,惶惶如丧考妣。中堂新近入阁拜相,赐紫禁城行走、敬事房当差,权势正隆,如日中天。柳洪丢失了如此宝贝,便催杀身大祸。
“姑母救我、姑母救我!”柳洪叩头如捣蒜,额头鲜血淋滴、惨不忍睹。
太太看看吓得差不多了,叹息道:
看“谁让我是你姑母,有天大的事儿由我担待了,只要你死心塌地为姑母办事,包你平安无事。”
“谢谢姑母,小侄视姑母为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没齿不忘救命之恩。”
太太眉头一皱,道:
“对了,典当行既是我孙家的,为何又曰“陈记典当'呢?”“小侄只顾怕,险些忘了,离开铺门后,小侄于心不甘,向当地人打听明白,原来典当行虽是姑父出银支撑,宁波市面却只知当家人姓陈,是位富商遗媚,守寡多年没有再蘸,无有子嗣,店名'陈记'是也,故本地只知陈氏,不知有孙。”
“你见到陈氏没有?”太太急切问道,话一出口,便觉蠢极。
“小侄免了一顿打,岂敢再去窥测?”
“好了,将功补过,亦不虚此行,这十两银票,赏你买酒法乏。”
太太打发柳洪出门。
事情再明白不过,太太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陈氏便是孙友的新宠!
疑团顿解,石块落地,太太非但没有半点轻松之感,反而坠入醋海,翻波涌浪,酸气冲天。
倘若陈氏乃卑贱如云翠者流,平庸似柳洪之辈,太太不仅了无妒意,还可竭力促成丈夫纳妾,撮合美事。但,富商之媚,当铺老板,足见魅力非常,不同凡俗,其神秘之色,值得孙友为之捧场,而隐瞒家人,疏远发妻,拒不纳云翠为妾。
陈氏,乃大太太的强劲对手、巨大威胁。
太太立足之地岂止在动摇,儿近崩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拍马叫阵,非我莫属。”不品,胡太太咬咬银牙,转瞬间便坚定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