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薅我头发直说。”
黎正没好声也没好气。
“没呀，真的是白头发。”
张安意又眨了眨眼，满脸无辜。
但黎正早就看透他的把戏了，没有说话，眼神落在了张安意手上的头发上。
黑乎乎的。
一根白的也没有。
黎正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看似温和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模仿张安意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
眼看事情败露，张安意也摆烂不装了，反正黎正不知道他要拿dNA就好。
他说：“嘁，报复你不行吗？”
“要拿我头发直说得了。”
黎正拍拍张安意大腿，示意让他下去。
张安意一愣，难得听话地爬了下去，坐在床边。
“拿你头发干嘛，我又不是你私生粉要用头发和你当结发夫妻私定终身。”
张安意虽然那么说着，手里仍然紧紧拽着那几根头发。
黎正利索地爬了起来，坐到他身旁。
“别装了。”
“啊？”
“我知道你想拿我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是吧？”
黎正眼看前方，自顾自说着。
张安意有些怔住，他没想到黎正那么快就猜到了。
他低下头，两指捏弄着黎正的那几根头发，没有吱声。
顿了顿，他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离开我家门后我就发现了。”黎正回答。
他侧头看向了张安意，接着说道：
“不用瞎折腾了。你就算拿到虫虫和我的头发，也不一定能测出来。”
“……”
张安意沉默。
黎正说得对，先不说私下拿别人的头发去做检测这件事会不会违法，就算拿了过去，鉴定机构也不一定帮他做。
“你想一辈子活在梦里我也不拦你。”
过了好久，张安意才憋出那么一句话。
这次轮到黎正沉默了。
他眼神里有点复杂，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坚定无比：
“亲子鉴定……我已经做过了。”
张安意震惊地扭头看向他。
黎正仍然低着头，继续缓缓地说：
“还记得你腿瘸了住院的那几天吗？我就是回来做亲子鉴定了。”
话落，张安意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张安意曾经以为……黎正回去是为了陪叶苏苏的。
空气变得异常沉重。
回忆过去，一切好像都说得通了。是因为做了亲子鉴定，所以……所以黎正回来后才那么心不在焉的吗？
那个亲子鉴定是什么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果然。
果然上辈子的那条热搜是真的。
虫虫根本不是黎正的孩子，黎正几年前的晚上，根本没有碰叶苏苏！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叶苏苏自导自演，然后骗黎正接盘的！
张安意拽紧了床单，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两个人看起来都极为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确实什么事都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