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院浓烈的脂粉气息中,竟然有如此高雅绝俗的所在,琴剑书画,已是不俗,一几一榻,更见风致。
曲洋淡淡说道:“官人误会了,这是老朽孙女。”
路平呵呵冷笑,回头问道:“武都……捕头,你会带女儿或是孙女来这等烟花之地吗?”
武伯宁讪讪一笑,呆呆地摇摇头。
别说他摇头,就是在衡阳街头搞个民意调查,除了刘正风,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正常。
“老先生,这样的解释你自己信吗?”
曲洋:……
他曾经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而现在刘贤弟精心策划,正以进入官场为脱身之计,这官府中人,倒也不好下手。
“这位小官哥,他确实是我爷爷。”曲非烟不禁一手扶额道。
路平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戏谑,有几分惋惜。
“小姑娘切莫多言,我曾经见过一些人贩,与拐卖者爷孙相称,或者父女相称,时间一长,竟至被拐者也深信不疑。否则……”他转头盯着老者正色道,“就是江洋大盗,隐姓埋名,潜身于此。”
武伯宁立即警觉起来,右手握紧腰间的刀柄。
“别真是什么江洋大盗吧?”他现在也觉得这老者大有可疑。
曲洋、曲非烟:……
“官人意欲何为?”曲洋皱眉道。
“很简单,证据!保人!或者下狱。”
曲洋眼底闪过一丝怒色。
他在日月神教这么多年,啥没见过?
这种情况,这种人是真没见过。
一刹那间,他都想扔出一把黑血神针。
路平又向前走了两步,温言对曲非烟道:“小姑娘,你放心,被掠买的人是无罪的,官府还会让你‘给亲完聚’,一定会帮你找到父母的。”
“唉。”曲非烟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觉得眼前的事情非常荒唐好笑,她看看曲洋,又看看路平,终于忍俊不禁,“这位小官哥不是来真的吧?你知道他是……真是我爷爷。”
路平摇摇头,抬起手来,正要下令拿人。
“且慢!”
外间走进一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个头不高,身形有些发胖,身穿绸绢衣服,脚下尖头粉底皂靴。
来人长揖在地道:“小人愿保!”
路平一怔,刘正风这般沉不住气?
武伯宁忙上前,小声道:“这位是衡州乡绅方千驹。他和刘……正风关系密切。”
方千驹陪笑道:“这家妓院藏污纳垢,刘三爷早就想清理了,却不料路司李棋高一着,上任伊始就查获此案,刘三爷十分钦佩。”
方千驹?金盆洗手的龙套之一,似乎负责管理刘正风家的财务。
最有意思的是,他在当晚很可能是刘家唯一的幸存者。
“那就写保书。”路平双眼微眯,打量着方千驹沉吟道,“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此老日后事发,你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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