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地界,济南府,泰安州。
李淼与梅青禾二人经过一番赶路,终于是到达了这泰山派旁的州城。
二人没有去找客栈休息,而是一路来到泰安知州衙门。
梅青禾在门口牵马等待,李淼下马,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正了正领口,把缰绳递给梅青禾。
随后迈着四方步,就走到衙门口。
“来,来。”他抬起手,朝一个衙役招了招。
衙役这个行当,是个靠眼力过活的职业。
碰上惹不起的,要放下身段、小意逢迎。碰上随便拿捏的,要狠掐硬打,榨出每一份油水来。
尤其是在大朔,他们还要小心一些面上看着穷酸的江湖人士。要是一不小心惹了个无法无天的,人家一刀砍死你,喊一声为民除害就走,也没处喊冤。
所以在大朔,江湖和朝堂实际上是互为限制。一方面,朝堂会限制江湖人士不作出太过火的行为;另一方面,江湖人士的存在也会让地方官稍微收敛,尽量不作出会招惹侠士为民除害的事情来。
说回眼前,这衙役见李淼一副好整以暇的做派,自然也不会做那个不长眼的。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对李淼做了个揖:“这位……大人?”
李淼也不卖关子:“把这个腰牌,拿给你们巡检看,让他出来见我。”
说罢,把锦衣卫千户的腰牌递给那个衙役。
衙役不识字,但一看腰牌的形制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点点头,回身快步跑进衙门。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出,朝李淼施了一礼:“千户。”
“知道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吧?”
“家里传过信了,这是家里给您送来的东西。”
中年男人递给李淼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他正是锦衣卫安插在泰安州的暗探,早知李淼的来意,一应物什也都做好了准备。
李淼接过包裹,点点头,回身叫上梅青禾就走。
他没有去见泰安州的知州。
这就要说起江湖门派与当地官员的关系了。
武功,本质上是一种暴力。
而江湖门派,是掌握这种暴力的组织。
像泰山派这种树大根深的大派,在本地耕耘的时间要比政权更迭的时间更长,掌握的力量也要比本地的官府更强。
所以这泰安州的知州,和泰山派有勾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以说,在朱载做出“剿灭五岳剑派”的决定的时候,这泰安州的知州,就已经是要一起清扫掉的目标了。
李淼没兴趣跟一个要死的人打机锋,反正后续的事情也用不到本地的兵丁,也就懒得再去拜会。
至于那知州后续会做出的反应,他也有所计较。
说回眼下,李淼同梅青禾到了一处客栈,办了入住。
等到了中午,梅青禾敲响了李淼的房门:“前辈,可要用饭?”
大门敞开,李淼迈步而出。
却把梅青禾惊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道:“前……前辈……”
只见李淼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一身玄黑色劲装,铜葵花束带、皂纹靴,腰悬绣春刀,一手扶在刀柄上,锦衣卫腰牌明晃晃的挂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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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背挺直,器宇轩昂。一双剑眉斜插天庭,头上青丝根根不乱。
好一副英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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