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瓣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是我管教无方,还请林小姐不要介意。”
“又不是贺小姐指使的,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还是说这件事其实贺小姐也有份,只是碍于面子不敢承认?”
“林小姐你说笑了,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贺桑榆表面笑着,可恨意却早就填满了整个胸腔,恨不得将林蔓蔓碎尸万段。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从十几分钟前,她就一直觉得身上痒痒的,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衣服里爬行。
方才那种感觉还不是很强烈,可此刻她急火攻心,皮肤传来的灼热和瘙痒就更加难以承受。
她不自觉得伸出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挠了几。
这不挠还好,一挠她就觉得更痒了。
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已经让她有些无法忍受,她的身体下意识得靠在墙壁上,想利用墙角的边缘去摩擦身体,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一旁的宾客看出贺桑榆的不对,小心提醒道,“贺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我没事。”贺桑榆强撑着站直了身体,但很快她的脸也和身体一样痒了起来。
贺桑榆终于控制不住伸手得去抓,不一会儿就把脸上的皮给抓掉了一层。
看着自己指甲缝隙里的皮肤和丝丝血迹,她惊恐不已,一边抓耳挠腮一边慌张跑出了会场。
“贺小姐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可不是吗?我刚才看她都快把自己给抓破相了。”
“她是不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纷纷双手怀抱,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也是在这个时候,会场外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贺桑榆惊恐的叫喊声。
大家慌慌张张得跑出去,只见她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得抱着脑袋,摇头哭喊道,“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走开!走开啊!”
原本已经被赶出会场的鹤鹤听到动静,也赶忙跑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了?这周围什么都没有,你别怕。”
“不是的,不是的!有鬼啊!有鬼!”贺桑榆蜷缩在角落,只要身边一有人触碰她,她就疯狂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
脑海里全都是刚才冲出会场时,那突然出现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尸。
“鹤鹤,这里不干净,这里有女鬼,她死得好惨,她说她要找我索命!救救我,救救我啊!”贺桑榆哭花了眼妆,头发乱糟糟,几缕碎发散落在眼前,仿佛她才是自己口中所说的女鬼。
她脸上带着抓痕,恐惧得抓着鹤鹤的双手,礼服下纤细的双腿不住得颤抖着,狼狈至极。
“啊啊啊……”贺桑榆只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整个人就像被撕下了遮羞布,变成了众人视线里的笑料,这种极端的羞耻感和侮辱感让她顿时无地自容。
但痒感越来越强烈,她不得不暂时抛开这些念头,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味,却未能缓解她身上的痒感。
贺桑榆冲到轮船的围栏边,想要借助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劲风吹过,一股刺鼻的腥味迎面扑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海面,却猛地看到船舷边上竟然漂浮着一张狰狞的鬼脸。
那鬼脸似笑非笑,七窍流血,在这茫茫夜色中显得尤为恐怖。
“啊啊啊这是什么?!”贺桑榆被吓得尖叫起来,她连连后退,却不慎撞到了身后的围栏。
砰的一声,围栏边的装饰灯突然炸裂,碎裂的玻璃四处飞溅,仿佛是血滴溅落。
贺桑榆彻底失去了理智,她疯狂地尖叫着,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挠。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好痒,好痒!!!”
宴会厅内的人听到了尖叫声,纷纷跑了出来,看到的却是贺桑榆在甲板上疯狂地挠痒痒,几乎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挠出了道道血痕。
第一次见到贺桑榆这么失态的样子,更是震惊了。
“天哪,贺小姐这是怎么了?”
“绝对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绝对!”
贺家的人急忙反应过来,慌忙挡住众人的视线:“都还愣着干什么?贺小姐生病了,赶紧把贺小姐送到医院里去啊!我警告你们,贺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们给贺小姐陪葬!”
厉战霖和唐婉莹听见动静,也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看见贺桑榆的那一刻,两人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诧异和尴尬。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厉家和贺家作为帝都最耀眼的两个显赫世家,家族中任何人的言行举止都直接影响到家族声誉,当众出丑这样的事,无疑是将一个人的遮羞布给扯下,沦为笑柄。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庆幸,还好这件事发生在战霖当众取消婚约之后。
若是贺桑榆还是她厉家的准儿媳妇,又或者是将来她真的嫁给枭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
光是今天这场音乐会,就已经让她对贺桑榆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老公,看来之前还是我太过肤浅,没能将桑榆这孩子看个透彻。”唐婉莹无奈得叹了一口气,“枭霆这婚约,应当取消。”
本以为厉战霖会不认同自己的观点,没想到厉战霖揽着她的肩膀,柔声宽慰道,“夫人,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好在枭霆及时止损,没让事情往不可逆的方向发展。这孩子到底是太过心高气傲,经不住大事,跟枭霆的确不够匹配。”
林蔓蔓看着贺桑榆的样子不禁微微蹙眉,只不过这熟悉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