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她，不悦地问：“你谁啊？”
“你好，我是叶芙悦，来找李主任。”叶芙悦礼貌地道。
“你就是叶芙悦啊。”中年男人语带鄙夷：“你平时来找李主任，都是不敲门这样直接进的吗？”
“我正要敲门，发现坐在里面的不是李主任，我以为我走错地方了。”叶芙悦语气冷了几分。
“你没有走错地方，李主任被调走了，现在由我负责这里。”中年男人道：“你是来领工资的吧，进来吧。”
中年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丢在了叶芙悦这边的桌上。
叶芙悦这下清楚了，面前这位就是挤走了李主任，和新厂长关系好的新主任。
叶芙悦数了数牛皮信封里的钱，有六十二块，还有一些票，不过没有之前李主任在时给她的票多了。
自从上次李主任让她把带来的设计稿又带回去后，这是她第三次来家具厂了。
上次她来的时候李主任还在，没想到这次李主任就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从上次开始，她每月领到的分红越来越少了，上个月堪堪一百块，这个月与上个月相比，直接又少了三四十块。
就算她没有新家具给她带来的新分红了，但她之前好歹也设计了那么多家具，叶芙悦觉得她领到手的分红减少的速度有些太不正常了。
她怀疑自从新厂长来了后，厂里每月给她结算的分红，并没有按实际销量来。换句话说，厂里给她少结算了。
郑主任看出来了叶芙悦的不满，道：“没办法，我们的新品一出来，其他厂就跟着抄，我们的销量就不好了，你能领到的工资自然就少了。你别嫌这次的六十二块钱少，这已经比我们厂里大多数人的工资都高了。没准下个月，你连这个数都拿不到了哩。”
叶芙悦心想：可不是么。现在给多少，全凭郑主任和新厂长的心情，哪是真的凭销量来的。
“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也许你之前已经察觉到了。李主任没再要你的设计稿了吧，这是因为我们厂之后不打算再和你合作了。其实老实说，我并不觉得你的设计有多好，我都不明白，李主任当初干嘛非要和你合作。没有你设计的家具，我们厂的绩效照样不错，每个月还得平白无敌的给你那么多钱，李主任就是傻，眼光差。”郑主任看似在批评李主任，其实就是在批评、贬低叶芙悦。
叶芙悦道：“不合作可以，合作本来就是相互的，你们不愿意，我也不是只有你们一个选择。只是郑主任你说话，似乎很喜欢口不择言，不经过大脑。先前我就发现了，你都没了解清楚情况，就断言我平时来找李主任，是不是都不敲门直接进的。现在也是，我每个月能领到钱，是因为我设计出了家具，我设计出的家具还卖出去了，并不是你们厂平白无故恩赐给我钱的。你要是觉得我之前领到手的钱有蹊跷，你大可以让工会和公安介入。”
郑主任脸色难看。
他没想到叶芙悦一个小丫头片子，敢这么和他说话。
他是什么身份，叶芙悦又是什么身份了。
郑主任轻蔑地道：“就因为我们厂不和你合作了，你就不高兴了，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原来你就这么点心胸啊！”
叶芙悦觉得好笑：“郑主任是听不懂话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哪一点在表达我不高兴你们不和我合作了？还是郑主任听懂了，没话反驳，只能假装听不懂、故意找事了？”
“老实说，我给厂里设计了那么多家具，近两个月领到手的工资却断崖似下降，就算有其他厂抄我的设计，我的工资也不至于降得这么猛。我都怀疑你们根本没按实际销量给我结算呢，你们不和我合作了，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