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的声音从侧室传出,而后在程富震惊的目光中,打开门,缓缓走到书房门前。
“有段时间不回来,竟有些想念了。”
说罢,转过头对着程富温和一笑,又道
“程爱卿,且随朕进来。”
程富此时虽然有些懵,但也已经明白过来,刚才沈炼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想明白关键,他长吁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陛下,可是要臣去西南安抚边民?”
“你已猜出了?”
“不错,看样子朕这次是找对人了。”
朱祁钰笑着拍拍手,边摆弄书架上的玩意,边又继续说道。
“你此去西南有三件事。”
“其一,完成军户改制,好让其他地方效仿跟进。”
“其二,将王骥的军权给朕拿下,他如今的作为,已经配不上他的地位。”
“但你要注意,不能掀起内战,让隔壁邻国看我朝笑话。”
“其三,探查云南贵州境内的金银铜矿,朕现在急需。”
“以上三条,朕给你半年时间,你能完成否?”
程富默然,朱祁钰给他的这个三个命令,没有一件是容易之事。
单单一个金银铜矿的探查,就需要他发动数百上千人去十万大山中到处探寻。
就这还不一定能有所收获。
“启禀陛下,半年之期太短,能否再宽限些时日?”
朱祁钰眼光深邃的看着程富,他知道半年时间有些短。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若半年内无法完成这些事情,以陈循的布局,定然会打乱朱祁钰的所有计划。
无论是军户改制还是商业税收上的改变。
因此他直接回绝了程富的请求。
“不可,时不待我。”
“若时间长久,定然会出现很多意外。”
程富见目的达不到,不免自嘲一笑。
但随后好像立刻又想起了谁。
只见他当即又开头提出条件:“陛下,既然时间如此紧迫,臣斗胆向您请一道诏书。”
“诏书?”
“没错,靖远伯王骥是六科出身,因其刚毅有胆,晓畅戎略,才得以仁宣二帝赏识,逐渐累功至此。”
“但王骥虽然威名在外,却唯独对家中子嗣甚是上心。”
“也许是他曾早年丧子,才导致他会这般。”
“而他子嗣也因王骥的宠爱,尽皆被荫封为官,且在正统时期,与王振来往极为密切。”
“故臣想请一道降罪诏书,用来震慑王骥,而达到兵不血刃夺军权的目的。”
朱祁钰听完,顿时明白其中意思。
说白了,程富就是想扯虎皮做大旗,用一些朱祁钰以惩治王振残党的名义,来降罪王骥子嗣。
从而达到威逼其退让的目的。
这样做虽然有些阴损,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朕允了。”
“但朕也告诉你,此诏书,你不可乱用。”
“若因此惹出祸端,朕第一个就砍你的头,”
“请皇上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之后,朱祁钰便命成敬进来,命其起草了诏书,而后交给了程富。
“程富,朕擢升你为两广总督兼贵州巡抚。”
“统领云南,四川,贵州,广东,广西五省之地,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