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山羊倏然抓住了长天刀身,锋利的刀没入手半只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狠狠往自己身前一拉,沈裕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踉跄半步,眼睁睁看着那道灰色的雾气与自己擦肩而过,分成三股朝着沈裕背后的三人袭击而去。
与此同时,一直藏在暗处的人偶师花雾突然现身,直接朝着钟杳攻击过去。
花雾能将这么多高玩制作成自己的人偶,她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人智谋和手段超群的人。如果今天碰上她的不是钟杳而是别人,那大概率就会被她摄去精神成为一具傀儡。
花雾催动自己的技能,两只眼睛里闪过一抹幽蓝。她经历过那样多的副本和战斗,自以为精神力登峰造极,可以轻易勘破一个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因此崩溃。
她真的很想看看,这个黑玫瑰的内心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
钟杳四肢无力,事实上他已经感受不到腰部以下的存在了。伴随着记忆的一点点注入,他能感觉到这副身体的崩溃,从感官到肉体,逐渐崩溃。
所以他躲不开花雾的攻击,而蝎子和夜莺正在与山羊分出来的灰色的雾气作斗争。
没人能帮钟杳,山羊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拿钟杳来做献祭的最后一环。
巧了,钟杳也是这么想的。
就在花雾成功潜进钟杳的内心世界时,这里不像其他人一样能看到某个具体的场景和人物。
黑,太黑了。
花雾什么也看不见。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内心世界一片漆黑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花雾犹豫着要不要加大精神攻击的时候,她耳侧扬起一阵轻风,好像有什么人从她旁边经过,一缕头发轻轻擦过她的耳畔。
“勇气可嘉……”
突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内心空间里,钟杳的声音混响在其中,似有若无,找不到声音来源的方向。
“你到底是什么人!”花雾后背的冷汗“刷”一下就出来了,她从未在控制一个人精神的时候,发生过这种事……不,是有的,教主。
花雾是个精明的利己主义者,她不信任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的情感。所以她才会拥有把人制作成人偶的能力——你要你变成我的人偶,我才会相信你。
她遇到山羊的第一面就想把他制作成自己人偶的一员,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救命之恩也罢,手刃仇敌也好,终归是山羊在她失去目标后给了她新的人生方向。
不过那个钟杳怎么配与教主相比?他怎么配拥有这样的力量?
花雾咬破了舌尖,再次集中精神试图攻破钟杳的精神防线。
就在她满头大汗的时候,她听见风声带了一声叹息,然后,她看见在黑暗的海洋之中,有一双巨大的紫色巨瞳缓缓张开,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只蝼蚁。
在那双紫色巨瞳之下,花雾就连一只最小的蚂蚁都不如,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一粒沙一颗尘埃。
对上这双眼睛的一瞬间,花雾觉得世界从未如此安静过,她好像飞起来了,化成了一滴水,落进无边无际地黑海里。
下一秒,紫色的巨瞳倏然阖上,无边无际的黑海里泛起一圈圈涟漪,随后归于一片沉寂。
现实里。
蝎子被两道灰色的雾气击穿,整个人重重地撞在阵法红光上,摔倒地上后从嘴巴和鼻子里涌出大量的鲜血;夜莺垂着一只断手,被蝎子压在了身下,而花雾手里的匕首扎在钟杳的肩膀上。
沈裕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逼天灵盖,他下意识松开了长天,转身往回跑。
来不及了。
四个人的鲜血落到阵法上,红光大盛,从脚下的阵法里伸出来了无数触角,有的爬向了远方,有的从四肢钻入沈裕的身体里,将他整个人束缚在原地。
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斩也斩不断,摸也摸不着,却扎穿了皮肉钻进人的骨血里,一个劲的往里面爬。
阵法外面也响起几声惨叫,紧接着几个在外面想办法营救他们的人也被无情地拉了进来,全都摔在了阵法上,正是杨景铄他们。
整个通道里,无数红色的触手从阵法中生出,宛如吸血虫一样趴在人的身体上,大口大口吸食着什么。
沈裕力气太大了,他拼命挣扎着往钟杳的方向移动,这些红色的触手只得伸长了跟着他一起走。
远远看去,好似沈裕的身上也长出来了无数的触手一样。
杨景铄还能动,他身上的触手少,离着钟杳近,赶紧伸手一扒拉花雾,就在他以为这个人要还手袭击他的时候,花雾却如同一具木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人,竟是死了。
“钟杳,钟杳,”沈裕在喊他。
钟杳伸出手在空气里挥了一下,没有摸到人。
沈裕就在他三步远的地方,他看见从阵法里探出来的无数触须扎入钟杳的身体,而钟杳竟然跟不知道疼一样,双目无神地朝着自己挥了挥手,看见钟杳有些怔愣的样子,沈裕瞬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了。
“钟杳,”沈裕几乎是爬过来的,他手握上钟杳的膝盖,一摸摸了一个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但钟杳却已经看不到他所有的表情,失去了视觉和痛觉的钟杳,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腿……
与此同时,外界。
北市上空的通道是最大的一个通道,源源不断地怪物从里面逃出来,它们也不袭击人类了,拼了命地四处逃窜。
不论是庄成达带领的后异能者小队,还是普通人队伍,对着这样的场景都有些束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