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殿外伺候的一婢女一路小跑进来通报:“娘娘,国公爷已经到殿外了。”
“还不赶紧请父亲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那婢女有些害怕,身体不禁抖了抖,连忙去请人进来。
“女儿给父亲请安。”
张远峰经过面前的人,径自坐下。旁边的婢女见状,默默地为他倒了杯茶。
“此番请为父,是有何要事?”
张若兰看了一眼周围的婢女,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锦翠,你替我去外面守着。”
“是,娘娘。”
待到侍从都都出去了,张怀峰才开口道:“说吧,什么事情。”
张若兰终于开口,语气担忧:“父亲,前日李太侍郎入宫面圣,圣上有意将那人送到李太侍郎门下,同睿儿一起进学。而且……更是谈到了圣储之事。
父亲,你也知道圣上一向看中李老,睿儿自小便从于李老读书,而李老门下也只有睿儿一个学生。那位外养子只是刚回京一年罢了,山村乡野之人如今却能让圣上垂怜,实在是……”
张怀峰听完女儿的一番话,心中有些不悦。
“圣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肆意揣测的?如今只是圣上一小小的安排,就让你如此失了分寸,实在是让为父失望!”
张若兰听到父亲训斥,一时间后知后觉。
“女儿知错,女儿只是担忧……”
张远峰起身,“睿儿需要的是一个沉稳而不是愚蠢的母亲,他需要依仗的不仅是国公府,还有你这个母妃。况且,这个君烨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一个十七岁的小儿,自是翻不出天来。”
说完,张远峰便出了芳兰殿,只留下张若兰一人在殿中呆坐。
玄泠自从接到主子召令,便快马加鞭没有停歇地赶往盛京。
待她到了盛京见到君烨,也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子霄阁顶楼,能将盛京大半个景色纳入眼中。可惜,这盛京之中却从未有人上去过,也无人见过那般万千灯火的美景。
夜枭见到夜泠,一身黑衣束身,一只白玉簪已经绾起及腰墨发,白面粉唇,淡眉杏眸,腰身细长,手中执一银色长剑,神色冰冷。
“主子在上面,你上去吧。”夜枭对她道。
夜泠知道主子要见自己,心中隐隐雀跃欣喜,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这一年多她被主子派往别处办事,已经许久未见到主子。我不知此次来盛京,她能留下多久。
“主子,在盛京还好么?”
夜枭闻话皱眉道:“主子何时不好过?”
夜泠听后终于淡淡一笑,她就是想知道那人过的好不好,即使自己收不到那人一丝一毫的消息,如今亲耳听见他过得很好,便也心安了。
她来此处特意沐浴过,洗去了一身的风尘,甚至她还用了些胭脂。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也像一般女子一样,为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上妆打扮,只是想让那个人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她这种心思,却不能让别人尤其是那人发现一分一毫。如此,她才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位置,她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便够了。
她不会贪心,更不会妄想。
只是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一念情思,万般贪欲。情爱之事,从来没有及时收手克制不已的道理。
夜泠上了楼,按下心中的激动,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
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抬手推门而入。
只见里面的那人一身玄色锦衣,手中执一书卷,在琉璃灯下静静坐着,颇为随意。
她不敢再看,恭敬地单膝跪地:“属下夜泠,参见主上。”
君烨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手微微撑着头。
“起来吧。”
“谢主上。”
君烨看着她道:“这一年多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为主上办事,是属下的本分。”
她抬首看着眼前的人,那人的面容在琉璃灯的映衬下肌肤无暇得像白玉一般,剑眉星目,薄唇微张,五官凌厉,眉目间还有着少年的意气和风流。脖颈修长,精致的锁骨从那锦袍之中微微露出,手指节节分明,根根如玉。
她立刻收了视线,一年多不见,眼前之人的容貌变得更加出色。
“那边的事情,我会派别人去做。你不用再回去了。”
玄泠听后,心中不由得欣喜起来。不回去,那她就可以就在主子身边了。
“夜泠遵命。”
“此番让你回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君烨放下撑着的手,眯了眯眼睛。
“盛京张怀峰张国公府,我要你十日之内调查清楚张家名下所有财产,不论是田地房产还是商铺钱财,都要给我知晓得一清二楚。”
“我允许你调用暗夜阁的影卫和档案。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让夜枭给你安排新的身份进入张府。两年最多三年时间,你须得成为张家产业的大掌事。张府里也自然有人会助你。”
君烨端起桌上的温茶,轻轻抿了一口,继续道:“进了张家之后,无事不要轻易来子霄阁。若有需要,密信传话过来后夜枭会收到的。”
夜泠看着君烨:“属下定不会让主上失望。”
君烨点了点头:“下去吧。”
“是。”
“等等。”
夜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愣了愣慢慢转过身。
“你刚来盛京,这几日你可以多熟悉一下,四处走走,就当是休息。”
“夜泠谢过主上!”她浅浅一笑,眼眸低垂,话中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