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在子霄谷的时候,在藏书阁里翻阅过有关于北疆的记录。
龙腾国南北纵横,东西贯通,两面环海。北疆地处龙腾国最北边,雪山覆盖了三分之一的土地,虽说是靠海,可渔业并不发达。庄稼难长,一到灾年就会民不聊生,只能靠着赈灾粮食和银两过活。不过,北疆的矿产倒是多,但大部分都由国家管控。
北疆州丞通常由圣上直接任命,不过,十几年前圣上封了武定侯派驻北疆,让其与隔壁琰国一位郡主联姻,以此稳固边境安定。
那武定侯曾是圣上未登位之前的一位得力干将,也曾为龙腾国征战数年,战功赫赫。武定侯姓容,而那容浔正是武定侯膝下独子,人称一声容爵爷。
到了盛京之后,她也更多听说了关于这容爵爷的事。
茶楼说书是这般说的:那容浔自幼聪颖非常,五岁读百书,八岁能诗文,十岁善骑射,到了十二岁便入了军营。
六年前冬春之季,北疆大寒,五里不见畜,十里不见人。不知饿死冻死多少人和牲畜。那时候容浔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经打理着容家的各项事务,在军营摸爬滚打。
冬春之交时,国库没有多少余粮,周围几州也自顾不暇,赈灾物资迟迟不来。
后来,那容浔派人至琰国,用了容家几乎全部的家产买了粮食物资,带着容家亲军亲自赈灾几个月,这才阻止了更多的伤亡,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至此北疆百姓对武定侯容家感恩戴德,后来传至盛京,圣上下令封赏,封了爵位。容浔成了龙腾国第一位爵爷。
后来几年,北疆风调雨顺,百姓富足,相比之前也越发繁盛。
那侍从引了路之后,说了些有侍女在外伺候之类的话,就退了出去。
君烨唤了门外的婢女,“准备两份膳食送过来。”
那婢女请了个安:“总管已经给随行的近侍们提前准备了膳食,奴婢等立刻送来。”
南弋在旁边默默看着,君烨还以为她和夜宵一样没有吃午膳,哪里想到她已经在四公主那里蹭了饭。
没多久,两个婢女提着食盒,道:“膳食是否要安排在偏房?”
君烨道:“不必,放在里侧桌子上便可。”
那两个婢女快速布置好了膳食,又请了个礼。
“还站着做什么?”君烨瞥了他们一眼。
夜枭见状,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主上什么时候这么贴心地留意他们吃没吃饭?以前主子自己都不注意饮食。大概是今日日子特殊罢?
南弋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不免有些头疼。
早知道,就少吃点四公主那里的糕点。
两人吃完饭,君烨吩咐婢女将东西撤走,却瞧见了南弋吃的东西少得可怜,不禁皱眉。
天还未黑,这宫里的彩灯都纷纷点了起来。
南弋此刻正跟在君烨身后,走在去百花园的路上。
夜枭听君烨的吩咐,去安排贺寿之礼。宫里的婢女在前后提着灯笼引路。
这一路上,南弋见了不少身着华服的人,见了君烨都恭敬尊称一声:煜王。
不巧,在一处岔路口遇上了叶思莞,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的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那大概就是叶思莞的妹妹,叶思敏了。
“参见煜王。”两个人皆微微行了礼。
君烨淡淡开口道:“不必多礼。”
“思莞和舍妹正要赴宴,王爷可是要去百花园?”
南弋听着,着言外之意不就是顺路便一起走呗。
君烨淡淡应了一声,叶思莞便说道:“既是同路,不知思莞和舍妹能否与王爷同行?来时匆忙了些,未找宫婢点灯引路。”
“无妨,县主自便。”说着让两个宫娥给叶思莞她们照路。
于是乎,几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倒也没说什么话。
叶思敏拉了拉旁边叶思莞的衣袖,压着声音道:“长姐,煜王爷身边的侍女就是当日救你的那位?长得不赖嘛。”
叶思莞轻轻拍掉了她的手,嗔怒地看了她一眼:“走路便好好走。她那日救了我,于我有恩,不可随意议论。”
叶思敏撇嘴:“我就是看着她长的好看嘛,怎么着还不让我说了,他们又听不见。”
叶思莞看了看南弋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未到百花园,南弋便远远听见奏乐的声音,配着如银的月色和流动的暗香,好不风雅。
入了园,叶思莞和叶思敏两姐妹便道离开。
自然,这女眷自是和女眷一处,男子自是和男子一处。
只是,南弋想起白日里见到了容浔,今晚她要在君烨旁边伺候,定然又会再见到容浔。
那夜她无意间闯了容浔的驿站,虽说是夜黑风高看不清楚,但是也保不齐容浔眼神好使将她认出来。
即便认出来,南弋觉得自己没无甚所谓。毕竟,到底是免不了露脸了。若是此时她借口离开,君烨定会起疑,那容浔也会察觉。
来这百花园赴宴的人不少,一眼望过去也有数十人,都是各方使者和龙腾国高官富绅。
虽是夏日夜晚,但是这百花园却没有什么蚊虫,反而有淡淡的草香味,让人倍觉清爽。
君睿今日穿了天蓝色的锦绣衣袍,玉带玉冠,正和几位使者和官员在交谈着什么。见君烨经过,倒是开口道:“大哥。”
君睿旁边还站着一位青年,一身的藏青锦绣华服。
南弋猜他就是那李家二公子。
李家世代为官,司器监司户部有不少他们的人。李家二公子李铮一向与君睿交好,自小便是君睿伴读,时常替君睿办事。
只是几年前,李铮外出时得了腿疾,又伤了身体,脾气变得古怪狠辣。
李父退了官职之后,李家长子李铖升了司器监提监一职,算是半个司丞。因那李铮是李父老来得的儿子,因此李铮与李铖年纪差距较大,李铖时常将李铮当做亲子一般教养。
一旁的官员和几位使者见了君烨,都唤了声煜王。